“既然她已經突破筑基期,為何你還讓她以身犯險去那大雪嶺?”
云知守接著疑惑道。
像是他們這次因為有筑基丹的緣故,就沒有派弟子前去大雪嶺。
當然,這是他們幾個共同的秘密。
“都怪我!”
元丹丘握著拳頭狠狠地一跺腳。
“薔薇一開始也是不愿去的,但因為存了一點私心,便以從大雪嶺秘境出來之后,再也不約束她行蹤為條件,逼迫著她去了那大雪嶺。”
說到這里,他滿臉的自責跟愧疚。
這些天來,他幾乎每一日,都會夢到當日以此要挾薔薇前去大雪嶺的場景。
“丹丘你說的這‘私心’指的是什么?”
青玄皺起了眉問道。
“薔薇本是我從碎葉城撿來的一名孤兒,體內有著波斯血統,但我嵩陽門的門規是不收漢人以外的弟子,我竭力相薦掌門這才答應先讓她先做一名記名弟子,若是哪日突破了筑基期,再正式收她為入門弟子。”
“原本薔薇在突破了筑基期之后,便可正式成為我嵩陽門弟子的,但我存了讓她繼承嵩陽門傳承的念頭,而這次大雪嶺秘境的試煉,毫無疑問是她嶄露頭角的最佳時機。加之這次進入大雪嶺缺一名領頭的弟子,所以長安真武館找到我時,便一拍即合地答應了下來。”
元丹丘說這段話時,語氣低沉而無力,似乎每說一個字都會在他心口上扎一刀。
聽他這么一說,書房內幾人對于事情的前因后果,也總算是了解了個大概。
“昨日長安府的調令已經來了。”
沉吟了半響后,青玄終于開口了。
“我知道,您拒絕了。”
元丹丘面露苦澀。
“是我們都拒絕了。”
云知守這時補充了一句。
“丹丘你也知道,平日里我成都府受到長安的照顧就是最少,這次我成都府更是沒有占用一個前去大雪嶺的名額,所以這時候再讓我們去救人,只怕有些說不過去。”
邢天師敲了敲桌子語氣委婉地道。
元丹丘聞言也沉默了半響,最后才緩緩抬起頭來,語氣帶著幾分滄桑地道:
“幾位拒絕我,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也早已經想到幾位會拒絕。”
“但是我一想到薔薇獨守天都峰那無助的境地,我便還是來了。”
“薔薇是我一手帶大,我既是她師父,又是他的父親,是他最信賴的人,若是連我都放棄了,她該如何絕望?”
“我知道,我拿不出什么讓諸位心動的東西來。”
“我最后僅剩下的就只有我這張老臉了。”
說到這里元丹丘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后在青玄尊者一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緩緩跪下,腦袋“砰”用力地磕在地面上,然后聲音悲愴而真誠地道:
“請尊者,請云龍,請兩位天師,救救我的弟子,救救我的女兒,只要能救我女兒,我元某今生來世,生生世世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