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瞬間,小樓一分為二。
如電花般的劍罡,更是在瞬間炸散開來,讓包括那小樓在內,這片原本被風雪吞沒的天地,在短暫的幾息時間內,出現了一道空無一物的空洞。
“轟隆隆……”
一道閃電將這片天地照亮。
只見那空洞后方,一名身長一丈有余,頭帶發髻,身著道袍,背負一柄十尺余長的長劍,狼首人身的狼妖,正目瞪口呆地望著李白。
“叮!~”
李白從容不迫地還劍入鞘。
然后就見他一面伸手接住那被風雪吹到自己面前的匾額,一面神色古井無波地朝那小樓廢墟后方的入口走去。
“不過是鳩占鵲巢,卻也敢盜先賢之名。”
“不過是沐猴而冠,卻也敢自稱為仙尊。”
“可笑,可憐。”
李白看也沒看那狼妖一眼,抱著那匾額喃喃自語地從它身側走過。
幾乎就在兩方身形交匯的一瞬。
那狼妖額頭忽然出現一條血線,這道血線一直延伸到脖頸、胸膛、小腹……
“轟隆隆……”
在又一道閃電聲中,狼妖的身軀沿著那條血線一分為二,一道道銀白色的劍芒更是帶著“呲呲”電花閃爍之聲從它體內炸開。
只一瞬。
狼妖那巨大身軀,便被劍芒撕得粉碎。
與此同時,那棟閣樓也跟著徹底坍塌碎裂,一根根白骨隨之從閣樓之上傾瀉而下來。
那被劍氣激蕩開來的漫天的風雪,再一次席卷這片天地。
“呼呼”的風雪聲中,隱約可以聽到細細啜泣之聲。
于此同時那白骨堆上,螢螢的火光開始閃爍,一道道模糊的身影一如閃電照射下的樹影,立在那白骨堆上,朝著李白離去的方向深深叩拜。
“呼……”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白忽然停下腳步,長長呼出了口氣。
他對于妖,其實并沒有太多偏見,但手中這塊匾額,卻是令他的心境起了一絲絲變化。
“四百年?五百年?”
他看了眼手中那匾額,猜想著它存世的年代。
“當年寫著字的劍修前輩,定然想不到自己當年隨手寫就的這塊匾額,四五百年后依舊在蔭庇后人吧?”
“也肯定想不到,如今的這片土地,還需要他這塊破牌匾庇護吧?”
這匾額之上“呼風喚雨”四字所蘊含的睥睨天下豪邁氣象,無疑是這片土地曾經人杰輩出的最好佐證。
但就是這樣一片福緣靈運深厚的人間樂土,如今卻是被妖鬼兇物鳩占鵲巢,淪為令人望而卻步的兇地,只靠一塊前人牌匾庇護著死難的亡魂……
這讓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英雄遲暮的傷感。
“好像真的一點點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鄉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似乎開始與這片原本十分陌生的土地產生了共情。
“算了,多一分牽絆,就是多一份活著的意義,也不算什么壞事。”
他接著又自言自語地開導自己道。
“走咯,東風,咱們速度再快些,這地方都要妖物盤踞,那幾個小屁孩估計已經被困住了。”
他收好那匾額,然后一把跳上在前方開路的東風,語氣歡快地在風中大喊了一聲。
而東風也同樣發出一聲歡快的劍鳴,“嗡”的一聲,載著李白消失在風雪之中。
……
“太乙……真仙廟,就是這里了。”
“等等……那應該就是血衣鬼僵吧?”
從由大壑落又往上走了大概公里,一座隱于風雪山林之中的古寺院落,終于出現在了李白面前。
而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名一襲紅衣,身形懸浮于寺院門前的女子。
在她身后,一道道血紅色的鬼氣,就好似是一張網,將那整個太乙真仙廟籠罩。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那血衣鬼僵了。
那血衣鬼僵顯然也是發現了李白,不過它卻沒有什么動作,只是靜靜懸于空中靜靜注視著李白這邊。
李白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同樣只是坐在東風上與那血衣鬼僵遙遙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