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穎卿只是碰了一下周景明的手,就立馬縮回,臉頰上,一絲羞紅再度出現,像極了沒有熟透的蘋果。
“大尋這幾天總是提起你,我還在想什么時候去拜訪一下呢,沒想到會是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弟弟的照顧了。”
“沒什么,他也幫了我不少。其實大尋人挺好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周景明右手放進口袋,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上次的公交車錢還沒給你呢。”
說著,周景明連忙伸手去拿錢,一邊拿一邊說道,“那天真的是太謝謝你了,錢被我藏起來了,一時沒找到。”
至于被藏到哪里了,周景明可不好意思說出來。
何穎卿連忙擺手,“不用了,你不是也幫我拿了行李嘛,還有你把這本書都讓給我了,那兩毛錢真不用了。”
“有人嗎?我借一下書。”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我先去工作啦,等會兒再找你。”說著,也不待周景明回答,何穎卿就急忙跑了出去。
周景明找了半天,才甚是尷尬的小聲嘀咕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好像忘帶錢了。”
周景明將身子往后仰了仰,見何穎卿正忙著,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時間,就索性找了一本史鐵生的散文集,然后就回到座位上看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景明突然感覺到一陣清香飄過,然后就看到何穎卿輕輕地坐在了自己邊上。
“我也挺喜歡史鐵生的文章的,總是能給人希望。”何穎卿坐下之后,輕聲說道。
“大尋以后會明白的。”周景明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樣的話該不該說。
何應尋家中的情況,周景明也聽趙柯說過,父親為了工廠殉職,只留下他們姐弟兩個,何應尋也是從父親去世之后,性格才變得這么乖張、充滿戾氣的。
“其實以前我也不能理解父親,工作再重要,能比得上家人嗎?”何穎卿放下書,垂著腦袋,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神情。
“但是后來,聽到父親殉職之后,我好像又懂了一些。再后來,無意間在報紙上讀到史鐵生老師寫的《秋天的懷念》,漸漸地明白父親還是愛我們的。但我畢竟只是個女子,沒有父親那么遠大的家國情懷,所求的,也不過是現世安穩,只希望大尋能夠好好的。”
不過很快,何穎卿又抬起頭,臉上帶著慘然的笑容,“很自私,對不對?”
周景明搖了搖頭,“沒有什么自私不自私的,活出自我就可以了,就像郝思嘉那樣,本能又生命力蓬勃的生存,敢于質疑權威,藐視傳統,我行我素。我覺得,這才是我們這一代青年人應該有的態度。”
“說得真好,大尋要是像你這樣多讀書就好了。”
“對了,中午我做飯,要不……要不你跟大尋一起來家里吃吧。就……就當我……感謝你對大尋的照顧了。”
何穎卿羞紅了臉,聲音細弱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