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你剛剛說什么?我爸被人打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為什么會被人打傷呢!”一聽到劉叔的話,周景明頓時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從周景明走進這個工廠開始,他就覺得有點不大對頭,整個工廠里竟然毫無一人,很明顯這里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你爸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你看我這嘴!”劉叔為難的看了一眼周景明,最后索性跺了跺腳,“算了,我還是跟你實話實說了吧!”
“當時村里的那個小廠子倒閉之后,我們同鄉的幾個跟你爸一合計,就來到了申城,起初的時候,因為是農民,沒有幾家工廠愿意要我們,最后我們就找到了這里,工廠的老板聽說我們以前干過這個,就留我們下來干活了,工資當時說的還挺高,”
“但是一連干了快兩個月了,就給我們一個人發了10塊錢的生活費,后來一打聽才知道,這家工廠的老板早就破產了,當時要我們,只是為了趕最后一批訂單。我跟你爸他們幾個人覺得不能白干了這么久,就聯合工廠里剩下的幾個人,一起去討債,誰知道那個老板非但不給錢,反而叫來好些個地痞流氓,手里面還帶著棍棒什么的,你爸就是那時候被打傷的。”
劉叔一口氣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跟周景明說了一遍,越往后聽,周景明的臉色就變得越難看。
“遇到這種事,你們為什么不去報警?”
劉叔嘆了口氣,苦笑一聲道,“去哪里報警啊,那個老板雖然破產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幾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誰愿意搭理我們。而且那個老板還放話了,只要我們敢報警,就讓我們走不出申城,我們身上連買票的錢都沒了,現在只能盼著人家能給個回家的路費,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周景明忍不住低聲怒吼道,這還是他重生之后,頭一次流露出憤怒的神色。
距離83年的嚴打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竟然在申城發生這樣的惡**件,受害者又是自己的父親,周景明如何能不生氣!
劉叔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周景明,“阿明,你是咱們村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又是吃鐵飯碗的,這件事你給我們出個主意,我們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每天只能守在工廠里,寄希望于老板能回來給點錢,給條活路。”‘
“劉叔,這件事我一定會管的,你先告訴我,我爸現在在哪里,被傷得重不重啊?”周景明著急的問道。
拖欠工資不給,還打傷討債的工人,這件事,說什么也不能讓它就這么過去了,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去看一下周爸到底怎么樣了。
“行,我帶你去看看吧。你爸傷的還挺重的,但是因為沒錢去醫院,這兩天就一直待在我們住的地方,你現在來了,剛好能帶他去醫院看一下,別出什么毛病了。”
跟在劉叔的身后,周景明很快就來到了他們住的地方。說是住的地方,但實際上就是一間廢棄的庫房,到處堆積著雜物,陰暗潮濕不說,里面的霉味還特別重。
“劉叔,你們就住這里嗎?”周景明的心情失落到了極點,周爸以前就有腰酸腿疼的毛病,住在這么潮濕的地方,晚上是怎么睡著的?
劉叔嘆了口氣,“沒有流露街頭,已經是很不錯了。跟我來吧,你爸就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