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出現,卻出人意料。
張口便是極端惡劣的辱罵之言,更是讓萬眾心神戰栗。
甚至有幾個心臟不好的,已經臉色蒼白的捂著胸口軟軟的倒在了地面上。
天老爺啊……
萬年千代,可有人見過真佛降世?
而如今,兩尊真佛駕臨錢塘縣,展現無上佛法,令眾人信服,這是一次大機緣;而如今,這天殺的許仙,卻竟敢……竟敢問候真佛的母親?
夭壽啊!
這要是惹的真佛發怒,這錢塘縣千百戶鄰舍,都要跟著許仙一起遭殃!
人群中,有名白發蒼蒼的老婦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連嘴唇都被氣的發紫,手指哆嗦著指著許仙,尖聲叫道:“無知小兒,敢辱罵真佛,不要命了嗎?還不速速跪伏,向真佛祈求寬恕!”
許仙看著那一臉憤怒外加驚恐的老婦,眼神中有些悲哀和冰冷。
他再次將視線轉移到釋迦佛的身上,漠然開口說道:“一別數月,佛陀還是如之前一般,那么懂得蠱惑人心。”
“放肆!”
“許仙,你閉嘴!真佛在指引我們,誦經念佛,洗刷罪孽!”
“若是惹的真佛發怒,將原本賜予錢塘縣的福報消除,你拿什么賠給我們?”
刺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許仙的臉色稍微變了變。
釋迦佛似乎很滿意,他滿臉悲憫,含笑。
許仙看著那些曾經或暴戾,或桀驁,或尖酸或陰狠的人,此刻都跪伏在地,臉上掛著同樣虔誠的表情,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不免有些感嘆,外加一絲悲哀。
他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閉嘴,我為什么要閉嘴?”
“你們信你們的真佛,沒理由讓我也必須信服;或許在你們看來,他是佛,是神;但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蠱惑人心的騙子,手下敗將。”
許仙將“騙子”和“手下敗將”這幾個字眼咬的極重,仿佛在刻意的說給釋迦佛聽。
“更何況,你們活的好不好,有沒有福報,關我什么事?”
“我絲毫不關心你們的死活……更何況,你們難道以為,做了一輩子的陰損惡事,靠信幾天佛,念幾回經就可以抵消?”
釋迦佛的臉色一如既往,但空中,佛祖的臉色有些變化。
變得有些僵硬,且難看。
許仙的話,比那只猴子更讓他感到心驚。
如果說那只猴子只是單純的桀驁不遜,從而導致他對一切不服,反抗一切;實際上猴子的內心,并沒有看透神佛的本質。
而眼前這個凡人,雖然法力和那只猴子比差的太多,但在認知上,卻比它更加深刻。
難怪……難怪這樣的人,會在這個世界毀掉佛國。
這樣的人是難以馴服的,永遠也不可能被其他類似佛法或者經文之類的改變想法。
“冥頑不靈!”佛祖皺起眉頭,對于許仙這種超出掌控之外的人,仙神之屬,對他的態度只有一個。
就像先前的那只猴子,當天庭知曉他在人間扯旗,字號齊天大圣,意圖反抗天庭統治時;第一個想法便是派人去將他捉拿回來,送上斬妖臺。
然而當天庭發現,那只猴子很強大,難以擊敗時;他們再次改變了自己的主意,用官職去籠絡他。
這就很明顯了。
對待異類,先殺殺看!
殺不掉,再想其他辦法。
殺,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
不管是神佛妖人,這種手段,都是三界通用的。
“許漢文!天地有規矩,妖人有別!”釋迦佛開口,“你身為凡人,卻與妖孽糾纏不清,佛言勸你向善,卻不為所動。如此,我便只得用金剛手段!”
許仙感覺釋迦佛的話有些好笑。
明明只是因為佛國被毀的事,卻還有扯出妖人有別,替天行道之類的大道理。
“真虛偽……”許仙開口,默默的搖了搖頭:“你再一次刷新了我對佛宗下限的認知。”
釋迦佛頌念清心,心中無悲無喜。
本次,本就不是與許仙爭辯,而是為了降服白素貞與許仙,以解除烏斯藏佛國被毀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