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娘略帶薄嗔的白了他一眼,嬌聲道:“真的假的?該不會是撿好話哄我開心吧?”
孔昭正色道:“我孔昭的話,那是三十年的陳年老窖,摻不得假,哄誰也不能哄蕓姐兒不是?”
“你呀......嘴甜,又聰明伶俐,難怪這坊里上上下下的姑娘,沒有一個不喜歡你的,有什么事兒,第一個想到你!”
蕓姐兒伸手打開了胭脂水粉的盒蓋,豐腴的身軀微微前傾,開始仔細涂抹上妝。
自孔昭這個角度瞧去,正好瞧見柳蕓娘胸前的飽滿,不似一張臉拋頭露面,這藏在云深不知處的險峰風景旖旎,喉頭不禁微微發干。
這山……好白,好滑,好陡,好深,好險……
難怪茶坊里的說書先生常說,無限風光在險峰,又道遠近高低各不同,不愧是讀過圣賢書的人,字字珠璣。
“瞧什么呢?”
柳蕓娘回頭瞪了他一眼,并不惱怒。
“蕓姐的身材真好,讓人見了,簡直挪不開眼睛。”
孔昭咧嘴笑了一笑,很自然的收回目光,年少慕艾,又血氣方剛,對于女人總是憧憬向往的,這一點十分正常,不過,趙老道曾經告誡過他,習練吐納之術,莫要太早丟了童子之身。
柳蕓娘掩唇輕笑起來,顯然孔昭這般夸贊她的身材,讓她十分受用。
過了一會兒,她的目光又是一凝,往日未曾注意,眼下這般近距離的打量孔昭,卻是琢磨出了一些意味兒。
孔昭面相上佳,長眉星目,鬢如刀裁,面龐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筆直的鼻梁顯露出倔強的內在性格,深嵌在眼眶里的雙眸熠熠生輝,乍一瞧還不覺得如何驚艷俊秀,但是愈看愈有味道。
話說回來,自己最近的恩客越來越少,開銷也有些入不敷出了……
孔昭驟覺臉上一涼,卻是柳蕓娘把手撫上了他的臉,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始料未及,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柳蕓娘嗔怪的瞅了孔昭一眼,站起身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把溫香嬌軟的身子靠上,笑道:“瞧你這臉蛋兒,真是討人歡喜,要不姐姐陪你一個晚上,給你開個葷,讓你嘗嘗做男人的快活滋味兒如何?你且放心,姐不多要,只收你八折的錢好了。”
得!拉客拉到我身上來了!
孔昭內心苦笑,八折?這八折的錢也要自己干上兩三年啊。
想要早日贖回奴契的孔昭,縱使讓面前女子撩撥起了許些火氣,也得死死按捺住,心中連忙以“色字頭上一把刀,石榴裙下亂葬崗”這等警世名言告誡自己。
“蕓姐兒,你別逗我了,我這人臉皮子薄,可經不起你這般撩撥。”
紅塵里打滾幾十年的女子早已修成了人精,自然聽出了孔昭這是敷衍之詞,當下熱情去了大半,意興闌珊的松開了手:“不愿意就算了吧,好了,我要歇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吧。”
“行,有事兒你叫我。”
孔昭對于女子的不耐之意置若罔聞,臉上笑容不改,退出了女子閨房。
掩上了門戶,長吁一口氣,孔昭搓了搓僵硬的臉皮,表情瞬間變得冷淡,但下樓的時候依舊是張笑嘻嘻的臉,熟稔地跟遇到的姐兒打著招呼,這位姐姐如何如何國色天香,那位姐姐怎樣怎樣絕代傾城,引得一路上鶯鶯笑聲連成一串。
一路走到后院一間破舊房子前,孔昭推開房門,關上前又小心謹慎的看了看周邊,
到床下搬出一些雜物,取出藏在最里面的一個甕壇,孔昭使勁搖晃了兩下,里面頓時傳出了金屬物體碰撞甕璧的嘩啦聲響,異常悅耳。
平常客人的賞錢,替姐兒采辦的小費,以及月份子都裝在這個黑不溜秋的甕壇里。
孔昭沒有一日既往地把最近這段時間的收獲放進甕壇,而是自里面抓出了一把銀錢。
“賊老頭,一年一壺酒,再難我也給你湊上,沒虧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