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謹心怎么能寬的下來,同學被打死,國術受辱,這樣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只是現在有什么辦法能說服王鐸讓他上場呢?
跟其中一個學生打一場證明自己的想法也在葉謹腦海里閃過,只是瞬間就被他打消了,估計他一提出來,可能就要被攆出去了。
比武過程中直接闖上擂臺也不可行,這是正式比武,雙方都有資格叫停,他貿然上場,即便是極真會的人肯跟他打,校方也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導致比武中斷,成為笑柄。
葉謹心中暗嘆,現在他充其量只有明勁的水平,不懂暗勁,打人還行,別的做不來,不然的話暗勁勃發跺碎一塊地磚,打穿一個沙袋,就能顯出本事了。
現在能做的,怕是只能靜觀其變,退一萬步講,先把那個被打死的學生救下來再說。
葉謹看著被排在最后一個壓陣的學生,身材很高大,肌肉結實,留了一個寸頭,看起來很精神,此時他正在閉目養神,帶著耳機聽歌。
胡龍旗。
葉謹能清晰的記住他的名字。
這個學生也是葉謹曾經最為敬佩的人之一。
當年比武雙方各出了十人,胡龍旗是秦江武校方面唯一一個撐了超過五分鐘的人。
最后一次暫停,胡龍旗的眉骨已經被打裂,鼻梁也被打斷,被擊倒超過了十三次,在這種狀態之下,依舊死戰不退,拒絕投降,最后被對方一腳踹破了脾臟,沒等到醫院就已經死亡了。
事后同學們在追悼會上也都知道了胡龍旗的故事。
胡龍旗的爺爺是抗戰老兵,走過長征路,胡龍旗的父親也是軍人,于1998年抗洪救災中因公殉職。
如果沒有這場意外,胡龍旗也會在這一次征兵中進入部隊。
胡龍旗死了,留下了一張填好的志愿單,終究也沒有成為一個士兵。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胡龍旗已經在另一個戰場上,為國……盡忠了!
葉謹走到了胡龍旗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龍旗睜開眼睛,摘下一只耳機,疑惑的看著葉謹:“葉謹?有事兒么?”
葉謹微微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胡龍旗靦腆的笑了一下,和他粗獷的樣貌有些不太相符,看起來有點違和:“嘿嘿,你其實挺出名的,很多師兄弟都知道你,國術癡,扎馬步扎到膝蓋韌帶拉傷,是個狠人,我以前也像你一樣,不過拉傷之后就沒敢練了。”
葉謹笑呵呵道:“那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我看別人都緊張,就你跟個沒事人兒似的,還有心情聽歌。”
胡龍旗搖搖頭道:“哪能不緊張,要是輸給小鬼……咳咳……輸給他們,我奶奶肯定會打電話罵我。”一邊說著胡龍旗一邊拿起手機給葉謹看了一下屏幕:“國歌,我在比賽之前都會聽一聽,心里有勁兒。”
葉謹心里微微有些動容,沉默了片刻才道:“能一起聽么?”
胡龍旗怔了一下,然后開心的笑了起來:“有啥不能的,來坐下一起聽。”說這把其中一個耳機遞給了葉謹,還挪了挪身子,給葉謹騰了個地方。
葉謹沒有客氣貼著胡龍旗坐下,把耳機帶上。
耳機里傳來恢弘壯闊的歌聲:“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并肩而坐,感受著胡龍旗緊繃的肌肉,一種蓄勢待發等待沖鋒的情緒伴隨著國歌傳遞給葉謹。
這樣的一個人,不能,也絕對不可以死在這里!
坐在地上的王文定半天沒聽到葉謹說話,轉頭一看才發現他竟然跟胡龍旗一起聽歌呢。
王文定神情憤憤低聲罵道:“呸!臭小子,蔫不唧的,還混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