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點點頭,隨即便走進了屋里,男人順手將病房的門給帶上了,然后將提來的果籃和牛奶放在了墻角。
葉謹見人還帶了東西,禮數周全,便緊忙將病床上的被子卷到床頭,道了一聲:“你們先坐,我給你們倒水。”
陳芳和胡烈不由得有點面面相覷,尋訪工作做了這么多年了,還真沒見到過這樣奇怪的人。
凡是被他們公司找上的手藝人,幾乎全都帶著一些抵觸情緒,有震驚的,有畏懼的,有警惕的,有懷疑的,閉門羹他們吃過,直接趕人的見過,把他們當騙子的有過,撒腿就跑的也見過,就是沒見過什么都不問,直接就招待的。
葉謹拿了兩個一次性紙杯,這還是當時林安紅和一些校領導來的時候,王文定下樓買的,剩下不少。
從暖壺里倒了兩杯水,分別遞給兩個人,葉謹有些歉意道:“我這里平時不來人,沒有備茶葉,二位湊合一下吧。”
陳芳和胡烈緊忙站起來雙手接過水杯,都是有點受寵若驚。
“客氣了,客氣了。”
陳芳和胡烈兩個人握著水杯,連葉謹的眼神也沒有了開始那種公事公辦的嚴肅,而是帶上了一點人情味兒。
葉謹自己坐在一個凳子上,含笑的看著兩個人,沒有說話,心里卻在猜測這個“環衛公司”。
陳芳和胡烈打量著葉謹的樣貌,濃眉大眼,皮膚白皙,棱角分明,看起來很陽剛的臉龐,笑起來卻帶著一股子柔和的味道,讓人心生親近之感,不由的心里都暗叫了一聲,好品貌。
三個人就這么坐著,有好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之后陳芳倒是有些坐不住了,疑惑的開口道:“葉師傅難道沒有什么想問的么?”
二半夜環衛公司敲門,主人不問才是不正常的。
葉謹啞然失笑道:“你們來找我,該說的自然會說。”
陳芳苦笑道:“你倒是個隨性的人,也就不怕我們對你不利?”
葉謹搖頭笑道:“我行的端做得直,為什么要怕別人對我不利?”
后半句話葉謹沒說,這兩個人腳步虛浮,一看就沒有功夫,他還不至于怕,所謂“藝高人膽大”就是這個道理,有本事人就自信,自信的人往往看起來都很磊落。
【得到陳芳的敬佩,聲望+9.】
【得到胡烈的尊敬,聲望+11.】
陳芳和胡烈都有點動容,此前他們看到葉謹資料的時候,以為多半是個一個愣頭青,都覺得有點頭痛,卻沒想到葉謹的心性這么老成,而且如此光明。
陳芳和胡烈頓時覺得,這才是一個武人該有的樣子,堂堂正正,胸懷坦蕩。
胡烈不由得感慨道:“真的很難想到,葉師傅才18歲,就有如此氣度,比那些所謂的名門高足,強出不是一點半點兒,真想知道是什么樣的高人才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胡烈是真心對葉謹升起了好感,連稱呼都成了“葉師傅”。
陳芳也是深以為然道:“說句實在話,這工作我做了七年了,這么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天的,還是頭一回。”
葉謹有點哭笑不得道:“得,二位高抬,客人上門,以禮相待,這是最基本的教養,怎么,聽兩位的口氣,招聘工作不好做?”
陳芳和胡烈想起以往的工作經歷,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唉……”
“唉……”
胡烈收拾了一下心情,望著葉謹認真道:“葉師傅通透,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知道我們是為何而來。”
葉謹伸出手打斷了一下,正色道:“談正事兒之前還是要先確定一下,貴公司是國企么?”
胡烈笑著搖搖頭道:“我們可不是國企,不過辦企業的嘛,甭管是不是國企私企,都是要納稅的,您放心,在我們公司上班,五險一金,福利假期,那是妥妥的。”
葉謹直視著胡烈的眼睛,胡烈坦然的跟葉謹對視。
半晌之后,葉謹頷首微微笑道:“也是,是我著相了,現在就業那么難,找個工作可不容易,”
胡烈心里松了口氣,臉上泛起喜色剛想說話,只是葉謹卻是擺擺手繼續道:“不過丑話說在前面,我這人有潔癖,臟活累活我可不干,別指著我去扣泡泡糖,擦痰。”
陳芳和胡烈對視一眼,都有點哭笑不得,這葉師傅倒是……好有趣。
陳芳便轉向葉謹,笑呵呵道:“葉師傅放心,我們最多就是抓抓吐痰的,罰罰款。”
葉謹頷首笑道:“我看成,小時候我最羨慕的就是紅袖箍大爺抓吐痰,只是現在見不到了。”
說著說著,葉謹也帶著繼續唏噓之意。
胡烈也是感慨道:“葉師傅的人品讓人欽佩,頗有老一輩手藝人的遺風,要是所有人都能像葉師傅一樣,那我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只是不知道葉師傅答應的這么痛快,家里人同不同意,畢竟環衛工作說出去不太體面,親戚朋友不得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