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跟在身邊,也穿著一身長款紫色的修身羽絨服,原本就高挑的身材,還踩著高跟鞋,只比辛啟天矮三五公分。倆人走在一起,放眼望去,能夠看到許多頭發稀疏的腦瓜頂。
這里是幽京精雕集團旗下一個鑄件廠。幽京精雕,是年前加入進來,與國內許多數控機床廠一起合作,開發機床機身技術的主要公司之一。
走進廠子,換好了工作服。
車間內,打眼看去,一臺龍門五面體,占據了一大片地方。
集團高層,一位副經理,不等鑄件廠總經理說話,便搶先介紹道:“辛先生,這臺龍門五面體,是通過法蘭克,從哲門進口的高精度機器。我們費了不少勁,國內只有十多臺!”
法蘭克就是發那科,一般老人喜歡叫法蘭克。這家公司,主要搞數控系統。機器,是通過他們弄來的,顯然是里面有深層次原因,得來不易。
辛啟天微微點頭,沒有多說。這種情況,這段時間,對國內相關企業深入了解后,發現已經見怪不怪。沒了最初那種微微苦澀的感覺。
眾人繼續前行,來到一處工作臺前。此刻,正有數位年紀不小的工人,拿著刮刀。對著一個主軸絲桿導軌進行鏟刮。
鑄件廠總經理常建業,是一位皮膚黝黑,中等身高,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
他介紹道:“因為咱們的機床對于精度要求很高。所以,這種機床鑄件,需要在咱們這里,這臺高精度龍門上,經過粗加工精加工和精修三個步驟,最后人工鏟刮。”
“咱們的鑄件,結合了球墨鑄鐵,米漢納鑄鐵,以及最新的壽鑄銅瓷技術。幾次成品出來后,效果非常不錯。加工難度變低,并且穩定性達到甚至超過國際同類水平。對于,日后數控機床的精度提升很大。”
“但目前的問題是,我們鑄件的壽命太低了。高負荷運行下,二十四小時不斷模擬機床運行震動。最初穩定性保持非常好,然而一旦超過兩千八百個小時,鑄件會突然產生裂痕。穩定性急劇下降,如果繼續使用,七百二十小時候,就會徹底損壞。”
“不是斷裂,而是整個鑄件發生龜裂,從而像玻璃一樣崩碎。”
辛啟天微微皺眉,“考慮了,我們最新的釋放應力因素的影響了嗎?”
常建業點頭,“考慮了,測試結果。與釋放應力技術無關。是鑄件本身,煉制的過程中就埋下的隱患。”
“那就是,煉制工藝的問題!”辛啟天說道。
“不!”常建業微微搖頭,“我們聯系了那邊的廠家,考察他們的技術。更多因素,是我們這里,鑄件鍛造對材料破壞極大。我們排查了人工刮鏟處理。應該是龍門機器鍛造的原因,但是具體哪個步驟,沒有搞清楚。”
“使用的材料太貴了。我們排查后,通過研究。現在打算嘗試做新的鑄件。已經試驗過十多次,蠕墨墨鑄鐵,鑄造鋁合金都試過了,效果差距太明顯。”
辛啟天走到龍門五面體跟前,說道:“把鑄造過程視頻,給我看看。另外廢棄鑄件,也拿出來。啟天科技科技過來的兄弟們,有什么最新的想法嗎?”
常建業立刻指揮工人們去忙碌。
一旁,已經來了一段時間的啟天科技兄弟,走上前說道:“老大,我們研究后,沒有發現問題。按理說,不應該啊!”
辛啟天微微點頭,走到一旁,觀看視頻。
過了一會兒之后,他重新來到機器跟前,“常總,我能不能操作一下這個機器?”
常建業遲疑片刻,與那位集團副總經理相視,然后點頭,“沒問題,辛董!”
辛啟天打開機器,頓時轟鳴聲響起。一般來說,機器空轉并不好,但此刻倒沒人在意。
一邊瞧著機器,辛啟天一邊接過碎裂的鑄件,一塊手掌大的鐵塊,上面密密麻麻蜘蛛紋路,斷裂處,好像是燒制不好的瓦磚一樣,有許多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