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不好啦,師尊被人抓走了!”
加瑪城煉藥師公會內,慌張跑來的柳翎衣衫不整,嘴角還有血跡沒擦干凈,狼狽不堪。
若是在平時,他是絕對無法結束自己是這個模樣的,但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他跪在加瑪帝國煉藥師公會會長法犸身前,哭訴道:“會長,納蘭葉實在欺人太甚,竟派人來將我師尊抓走,還請會長出手,將我師尊救出。”
法犸年齡極大,臉龐宛如干枯的樹皮,褶皺極多,眼神也混濁無力,好似隨時就會老死。
可沒有人敢輕視這個,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下的老人。不僅因為他無限接近于六品煉藥師,是僅次于古河的強大煉藥師。
更因為他的輩分實在太大了,整個加瑪煉藥界,不知多少煉藥師受過他的指點。
就連古河,在年輕時也受過他的指點。面對這位老者,他也得主動行禮,稱呼一聲老師。
法犸靠在一張大椅子上,身下墊有厚厚的毯子。他微瞇著眼睛,聽著柳翎焦急的呼喊,卻沒有太大反應,好似迷迷糊糊睡著了。
待一旁的人提醒了聲,他才好像驚醒過來,輕聲說道:“柳翎,事情老夫已經知道了,這事我一定會幫你們師徒的。”
柳翎滿臉興奮,還待說什么,一旁卻有一個老頭示意他退下,說道:“老師還要和長老們商討對策,柳翎,你先下去吧。”
柳翎皺了皺眉,卻也不敢多說什么,朝法犸作揖道謝后,退了出去。
而這老頭,也就是法犸的弟子,同時也是一名五品煉藥師,煉藥師公會的元老,隱隱內定的下一任會長,名叫戴托。
“老師,您不想救古河先生嗎?”
戴托作為法犸的弟子,對法犸極為熟悉,看著剛才法犸的反應,隱隱猜出了他的想法。
法犸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沙啞的說道:“戴托,納蘭葉和古河之間,并沒有矛盾和仇怨,他為何會突然抓走古河?”
“此事……很復雜啊。”
戴托點點頭,他雖然是法犸的弟子,但一點也不年輕,也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活的久,他自然也一眼看出,此事并不簡單。
“只是,老師,難道我們就這樣干看著?”
“至少不能胡亂出手……”
法犸嘆息一聲,悠悠說道:“戴托,旁人以為煉藥師高貴,以為煉藥師公會勢力強大,可我們自己還不知道嗎?”
“云嵐宗、皇室、三大家族,這些大勢力哪家沒有自己的煉藥師傳承體系?他們自己的煉藥師,就能滿足自家的丹藥需求,完全不依賴于煉藥師公會。”
“甚至他們還能反過來,依靠自家的煉藥師,還有龐大的資源和勢力,在煉藥師公會割據一方。”
“若不是他們之間互相沒有一個定數,這煉藥師公會,哪里還有我們存在的必要?”
法犸的話,讓戴托嘆了口氣,臉上也滿是無可奈何的神情。
可知道歸知道,煉藥師公會還是無法與云嵐宗、皇室和三大家族抗衡。
因為煉藥師公會,它并不是一個家族,無法依靠血緣關系凝聚成員之間的向心力;也不是宗門,無法依靠師徒傳承關系,凝聚向心力。
它本質上就是一個松散聯盟,只要是煉藥師,不問出生、不問來歷,都能不加篩選的加入公會。
成員加入之后,也能隨時隨地退出公會。而無法向家族宗門那樣,可以阻止成員退出,乃至給退出的成員扣上一個“叛徒”的罪名,光明正大的派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