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如龍,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是項墨在安陽鎮的時候,聽大哥項武對宗師的評價。
練武之人,能夠達到宗師的境界,就算得上巔峰造極,俯視凡俗之人。
像項武、項尚這樣的武者,一輩子能夠觸摸到宗師的邊緣,已經是大大的不易,面對一個宗師的時候,心里只有驚懼與惶恐。
就也是為什么在安陽鎮掃蕩了唐家之后,項氏因為得罪了鐵劍門,而選擇來到龍昌府這里避難。
對于宗師,項墨心里也是敬仰有加,甚至有些說不出的畏懼。
這是強者對于弱者,心理上的壓制。
對于一個隨時能夠奪取你性命的人,保持敬意是應有的方式。
但是這一次,項墨無法忍受!
擂臺上,他如同癲狂一般,放棄自身性命于不顧,硬撼張磐的劍光,雖然鮮血淋漓,終究是贏下了這場比武。
同時也贏了自己,贏了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面對內心的惶恐不安,外界的殺機與侮辱,他一路直推,打爆了敵手。
這是他靠自己打出來的。
想讓他低頭俯首,即便是宗師也不行。
“找死又如何?”
強行壓下腦海中的劇痛,項墨咧了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齒,如同受傷的孤狼一般。
“擂臺之上,生死自負,莫非鳳來酒樓就是這樣的公平公正,莫非閣下準備以宗師的境界強壓我低頭?”
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項墨的嘴里蹦出,他挺直了胸膛,目光如同閃閃發亮的星辰一般,血淋淋的臉龐上帶著不屈服的戰意。
如果苗青志不顧鳳來酒樓多年的經營,無視以大欺小的罵名,對他出手,他也一并接下!
最差不過暴露自己的生命值恢復能力,總比被人殺了要強。
“這次鳳來酒樓有點過了,嘿嘿,有點意思。”
“這個方向盤果然是膽大包天,得罪了鐵劍門,還要得罪苗宗師,嘖嘖嘖。”
觀戰的人群壓低了聲音輕聲議論,帶著不可思議與震驚。
震驚項墨的莽勁與頭鐵,龍昌府多少年沒有出這樣的年輕人了。
“就算苗宗師這次不出手,估計方向盤也沒有幾天時間好活了。”
“嘿嘿,他活著一天就是打鐵劍門的臉,韋開泉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苗叔叔……”
身材火爆的姬漫走到苗青志的邊上,輕輕的叫喚一聲,便不再說話。
她的意思已經明了,就算要殺項墨,也不能在這里,不能當著龍昌府所有大人物的面。
否則鳳來酒樓的名聲,必將毀于一旦。
氣氛陡然間變得凝固,苗青志死死的盯著站在擂臺上,手握利劍的少年,瞳仁一縮一放,顯然內心也在思考。
敢逆宗師的話,挑戰宗師的尊嚴,必須要死!
可鳳來酒樓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想到幕后恐怖的人物,他不由的晃了晃神。
用項墨這副半殘的命,換他以后的前途,不是明智的選擇。
想去項墨的性命,多的是方法,確實沒有必要爭一時的意氣。
“哼!”
輕哼了一聲,苗青志側過身去,收起了精神威壓。
精神威壓一解除,項墨如同大熱天喝了一口涼水般,頓時間渾身舒暢,就連身軀上恐怖的傷口也變得沒有那么難以忍受。
收取了十點生命值后,項墨提著長劍,轉身走出擂臺。
流淌的鮮血已經止住,他身上的鮮血將身軀染的血跡斑斑,尤其是頭頂之上的一道劍痕,尤為恐怖。
他步履沉穩,沒有絲毫疲態,身上恐怖的傷勢反而成為一種無聲的威懾。
觀戰的人群沉默的看著這個染血擂臺的少年,目光隨著他的腳步而移動,心里一陣唏噓。
這個少年絕對是十年之內,龍昌府最為杰出的武者,踏著老一輩第一人的尸體,取得了宗師之下無敵手的名頭。
鳳來酒樓的仆人拿出幾張銀票,恭敬的遞給了項墨,隨即退開。
走到大門前,項墨回過頭來,看著滿座的目光,咧嘴一笑,推門離開。
看到項墨大步離去,盧霏霏直接站起身來,也準備離開這里。
今晚的鐵血擂臺非常精彩,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