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兩人并肩朝著宿舍一旁的花壇走去,梔子花的芳香在空氣中彌漫,帶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愉悅,陪著天空中那彎漂亮的上玄月,浪漫得一塌糊涂。
只可惜身邊是個爺們兒,多少有些浪費。
正思路大開,玩發散思維的莊建業還在肆無忌憚的遐想,就聽彭川吞吞吐吐的說:“你給的改良工藝……很……很好用,只不過……被我……給搞砸了。”
“哦?是溫度沒控制好,還是冷鐓的時候沒做到位?”莊建業詫異的問。
“都沒有,是……人際關系……沒處理好。”彭川猶豫了一下,尷尬的說。
“人際關系?”莊建業有些意外。
彭川嘆了口氣,這才把六分廠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莊建業聽罷之后也不免愕然:“還有這樣的事兒?”
“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兒,早知道這樣,我就跟沈廠長坦白了,結果……”彭川滿臉痛惜,從口袋里掏出根煙,點上抽了兩口,才在尼古丁的刺激下將臉上的無奈舒緩下來,繼續道:“不過你放心,答應你冰箱票的事我說到做到,給,這是我從其他地方搞來的,本來想留著等自己結婚用,現在給你了。”
說著將一張冰箱票遞給莊建業,莊建業接到手里借著路燈看了看,便毫不猶豫的收起來,彭川見狀心里不知為何,有些難受,再怎么說那都是費了老大力氣才搞到的冰箱票,結果人家收起來是那么的理直氣壯,連半點兒的客套多沒有,這讓在永宏廠處處碰壁的彭川很有種苦澀的味道。
不過他為人雖然話頭,愛耍小聰明,但講義氣,重承諾,既然答應莊建業給冰箱票,說什么也要給,所以片刻的傷感后便爽朗一笑:“不管怎么樣,六分廠的事還是要謝謝你,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話音未落,彭川便掐滅煙頭,轉身準備離開。
“那你怎么辦?是留在廠里,還是出去闖?”
就在彭川即將即將離開之際,莊建業突然開口問,彭川怔了一下,旋即苦澀一笑:“沈廠長是愛面子的,我給他捅了這么大的簍子,想轉正估計是不成了,思來想去還是回老家吧,俗話說,父母在不遠游,老爹老媽年紀大了,得要人在身邊照顧,至于在外面闖,呵呵~~我連正規單位都闖不出來,又那有那本事去外面。”
這話,彭川說得很落寞,正所謂哀莫大于心死,這一次他算是弄巧成拙,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怨不得旁人,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這也就是莊建業這個幫過他且還能聊得來的人,彭川還能說出這番話,換作旁人,打死他都會挺著。
只不過說了也就是個宣泄罷了,起不到實質性作用,因為他不相信莊建業會為這事兒幫他出頭。
所以說完,彭川便不在回頭,加快步伐想要離開。
“你要是不嫌棄,來我們試驗科怎么樣?”見彭川就這么要離開,莊建業沖著即將沒入黑暗的背影喊了一句。
已經走出花壇的彭川聞言頓時就怔住了,好半天方才轉過頭,詫異的看著路燈下的莊建業:“你……你……你剛才說什么?”
“來我們試驗科。”說著晃了晃手上的冰箱票:“你都把娶媳婦兒的東西拿出來了,我哪好意思就這么收下?別的忙我也沒那能力,只能小小建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