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王庭和夏國不一樣,他們是游牧民族,單憑軍隊戰斗力,遠遠超過夏國,不過,他們多是騎兵,在正面戰場上實力強大,在攻城略地這一塊就力有所逮。
顧青辭并不擔心北漠王庭會突然大舉進攻夏國,因為夏國本身就可以說是天下各國實力最強大的國家,再加上這些年來的修生養息,早已經恢復了實力,北漠王庭只要不是找死就不可能是全方位開戰。
真正令顧青辭擔心的還是北漠王庭的習性。
今年的天氣特別冷,就連瑯琊郡都是大雪封山,更何況還在以北的北漠王庭的情況就更加不好了,這種情況下,北漠王庭必定會跟以往一樣,來夏國邊境打草谷。
打草谷是通俗的說法,簡單點來說就是在邊境燒殺搶掠一番,然后拍屁股走人。以往年的經驗來看,朝廷多半都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也不會出大事兒。
但顧青辭則不一樣了,他的長嶺縣就在邊境,必定是打草谷的第一選擇,到時候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百姓生靈涂炭,他雖然不是圣人,但作為一縣父母官,他做不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整個長嶺縣,最懂顧青辭的人,是馬世聯,雖然現在的顧青辭并不是以前的顧青辭,到兩人的底線其實都差不多只是現在的顧青辭更加圓滑,也更多了手段,所以,馬世聯依舊還是懂顧青辭。
所以,當馬世聯一聽到顧青辭的安排,立馬就反應過來,說道:“縣尊大人,您是擔心北漠人會來長嶺縣打草谷?”
顧青辭點了點頭,道:“北漠王庭和夏國之間來往并不多,而且,本縣來長嶺縣這段日子,也未曾見北漠人來過,如今入了冬,北漠人偏偏出現了,定然是來打前哨的。”
馬世聯正準備說話,縣衙里的一個典史突然開口道:“縣尊大人,這事兒,下官覺得還是有待商議,我們縣衙根本沒有能力阻止北漠人,而且,朝廷一向都是默認這種事情的,我們沒必要……”
“嘭”
顧青辭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一張檀木桌子頓時四分五裂,巨大的響聲,把議事廳里的人都給驚住了。
顧青辭慢慢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一圈,眼神里泛著寒光,冷冷道:“除了趙典史,還有誰覺得不應該保護百姓,還有誰能夠昧著良心讓本縣對百姓的生死不聞不問?”
如今的顧青辭在長嶺縣的威勢無敵,縣衙的權力更是被他一人牢牢握在手中,壓得縣衙其他人根本沒機會喘息,再加上顧青辭殺人不眨眼的傳聞,頓時讓縣衙里其他人心頭都蒙上了陰影,還有甚者,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顧青辭見無人說話,緩緩走到趙典史面前,冷聲道:“趙典史,你怎么說?”
其實,在顧青辭拍桌子那一瞬間,趙典史心里就已經后悔了,都怪顧青辭平日里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讓他忘記了這個縣尊大人現在的地位,可都是一刀一劍拼殺出來的,在縣衙更是一言堂,哪容得他反對?
而且,顧青辭愛民如子的風評可不是空穴來風,這都是有目共睹的,趙典史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急忙說道:“大……大人,下官沒其他意見,謹遵大人命令!”
顧青辭冷冷的看了趙典史一眼,轉身慢慢說道:“我顧青辭今日重申一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在其位,就必謀其政,為官一任,不論官職大小,都要以百姓為重!”
縣衙里的典史長吏等等,包括比較熟悉的龐世龍和馬世聯等人,看著顧青辭的眼光,都發出了敬重,這是發自內心的,很多人都是這樣,他們不愿意做那種敢為天下先的人,或者說是覺得這種人很笨,但并不妨礙他們就不能佩服那種人。
這些人放在長嶺縣是大人,但那些差役們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最底層的人,他們不懂政治,他們只知道當官的有沒有為百姓做事,所以,議事廳里的那些差役在聽到顧青辭的話之后,全都挺直了腰桿,他們這些人,有很多親人都不在城內,若是北漠王庭打草谷,很容易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