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皺了皺眉頭,望了過去。
被捕頭那幾乎是針刺一般的目光掃過,馬憐兒心里一突,嚇得急忙抓住了顏伯的胳膊。
顏伯拍了拍馬憐兒,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捕頭打量著顏伯,而顏伯則是咧著嘴,露出兩顆老黃牙,看上去與一個普通的老者沒什么區別,人畜無害,還十分和藹的模樣。
捕頭眉頭緊鎖,望向族老,問道:“你確定,這么一個老者會是傷了兩個青壯的兇手?”
族老急忙點頭,說道:“大人,你別看他年紀大,下手可狠了,你看他腰間還掛著刀呢,他就是用那把刀傷的人。”
捕頭慢慢地收起了鐵索和腰刀,望向顏伯,態度很溫和,說道:“老人家,我是泌陽府衙門的捕頭王印,有人指認你是傷人兇手,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衙門。”
“我知道。”顏伯表現得很平淡,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模樣。
王印和他身后的差役們都愣住了。
他們今日奉命來緝拿歹徒,根本沒想到那能夠砍傷兩個青壯的兇手會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者,而且,這老人也似乎一點都不怕他們,這也讓他們有些難以理解。
被這么多兇神惡煞的衙役圍住,還能如此冷靜問甚至是毫無感覺的這種人,要莫是和官府打了無數次交道的地痞流氓老油條,要莫是毅然赴死不惜己命的狠匪,但偏偏顏伯很明顯和這兩類人沒有任何關系,看上去純粹就猶如村里那些天天曬太晚的老人差不多。
王印也是有父母高堂在世的人,所以,對于老人,他有足夠的尊重,也有足夠的耐心,即便顏伯這幅態度,他也是很溫和的說道:“那,老人家,既然你沒其他解釋的話,就跟我走一趟吧,要是有什么冤屈,你大可以跟知府大人講,他一定會替你申冤的。”
王印說話很誠懇,態度也很好。
只是,顏伯卻搖了搖頭,道:“我倒是沒什么冤屈,砍人的的確是我,但是,你們要想帶我走,可不是那么容易,你們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顏伯一邊說,一邊就指向了顧青辭。
王印眉頭一挑,就望向了顧青辭,他對這個仿若睡著的青年有些忌憚,是打心底的一種恐懼,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從看到這青年第一眼開始,他就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所以,他一直不打擾他,甚至于有些刻意避開他。
只是,現在被點出來,他也沒辦法了,只能轉過身望向顧青辭,拱了拱手,道:“這位公子,不知道您有什么要交代的。”
好一會兒,顧青辭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襲白衫微微飄動,平靜的眼神里恍若隔世古井不波,那長劍突然動了,緩緩的飄了起來。
衙役們的神情驟然緊張起來,“刷”的一聲,所有人都嚴陣以待,他們都清楚,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遠離朝堂,對律法完全不放在眼里,那些人是江湖中人。
偏偏這群人武功極好,犯了事就一走了之,讓他們這些衙差頭疼得不得了,而顧青辭這一手長劍凌空,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見到任何高手的武功。
顧青辭緩緩站起來,看了看那些緊張的差役,最后將目光放在捕頭王印身上,平淡道:“如果,你換一種態度,這會兒,我會讓你看到自己的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