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成花,四濺成霧,夜幕如墨,視線只是模模糊糊的,清凈的街道上,只有一家客棧還點著昏黃的燭火,有兩個青年對坐,一個在吃飯,一個在喝酒,一個很沉默,一個嘮嘮叨叨,也不在乎對方有沒有聽。
這時候,兩個青年都同時抬起頭,望向客棧門口。
一個中年男子撐著把油紙傘出現,瓢潑大雨把他身上那件青衫打濕了很多,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味兒,并不是那種刺鼻的味道,反而是清香的。
被雨水打濕了衣衫,那中年男子卻沒有絲毫狼狽,反而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慢慢走向顧青辭和劉亦青。
看到那中年男子走過來,劉亦青急忙站起來,笑嘻嘻的喊了一聲“師叔!”
顧青辭看著那中年男子,沒有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對方是劉亦青的師叔,顧青辭卻有一種錯覺,對方似乎是沖著他來的。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劉亦青,淡淡的點了點頭,望向顧青辭,溫和道:“顧少俠,在下瑯琊劍派裴竹!”
“冀州第一名醫!”顧青辭有些驚異。
對于裴竹的大名,顧青辭早就有所耳聞,一人便敢自稱杏林,據說十五年前和瑯琊劍派現任掌門爭奪掌門之位失敗,一怒之下離開了瑯琊劍派浪跡江湖。
只不過看現在和劉亦青的相處狀態,傳言并不屬實。
“第一名醫不敢當,在下的確是個大夫。”裴竹微微一笑,說道。
顧青辭站起來執禮道:“晚輩顧青辭,見過裴竹前輩。”
裴竹眉頭一挑,道:“在來之前,我聽聞了顧少俠的一些事情,本來以為是個年輕氣盛的少年俠客,現在看來,又不太像,只是,為何之前陰山宗之事,會如此莽撞?”
顧青辭給裴竹倒了一杯熱茶,抬起頭望向裴竹,疑惑道:“裴竹前輩是來替聽云山莊和陳家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算不上,”裴竹坐在劉亦青旁邊,說道:“只是,畢竟這件事情是我瑯琊劍派發起的……”說著裴竹瞥了正喝酒的劉亦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可惜這個敗家玩意兒不成器,把我瑯琊劍派的臉丟大了!”
“呃……”劉亦青哀怨的看了看裴竹,不服氣說道:“師叔,這也不能怪我吧,我是真打不過,連秦可卿都敗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嗯!”裴竹震驚道:“顧少俠連劍謎秦可卿都敗了?著實讓人震驚,看來,聽云山莊和陳家這次認慫,是個絕佳的選擇了。”
裴竹有些唏噓,他雖然久不在江湖,但作為冀州第一名醫,自然知道劍謎在江湖代表了什么,劉亦青不可能為了給自己找借口而胡說,那就真是顧青辭敗了秦可卿,這免不得讓人驚嘆江湖之大,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