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春天很美,一場跟著一場春雨下來,將滿城青葉桃花全部都催生了下來,無論是站在屋里還是走在街上,蒙蒙細雨里,都能夠感受到生機盎然。
客棧里,顧青辭朝著歐陽慕華執禮道:“歐陽前輩,你有要求,只要晚輩能夠幫得上忙的,絕不推辭!”
顧青辭說的真心實意,雖然他現在也還不太清楚歐陽慕華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一直都對歐陽慕華有著一定的警惕,但是,現在聽到歐陽慕華的話,反而放心了,這個世界上或許會有無緣無故的恨,但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歐陽慕華出手相助有所求,才是正常的。
歐陽慕華很隨性的抬起雙腳搭在桌子上,雙手環抱著腦袋,說道:“別叫什么前輩,在你們這幾個人之間,年齡那玩意兒純粹和放屁差不多,你若是瞧得起我,叫我一聲鐵蛋吧,我也聽著舒服。”
“呃……”顧青辭愣了一下,道:“這,不好吧!”
歐陽慕華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說你這人啊,昨晚上打架的時候,看你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啊,怎么這架一打完,就變成了那些文縐縐的書生了,要不得,要不得,那些人,一天天就知道讀書,都變得傻了。”
“我本來就是讀書人。”顧青辭干咳了一聲說道。
“別扯淡,還讀書人,特娘的,那個讀書人一個人單挑十二個大修行者。”歐陽慕華伸了個懶腰,道:“你叫我一聲鐵蛋,這不感覺關系親密一些,我也好找你辦事不是?”
顧青辭無奈一笑,只好拱手道:“那不知鐵蛋兄有何吩咐?”
“哪有什么吩咐,”歐陽慕華說道:“你只需要記得將來若你去鎮守北漠,帶上我就行。”
“鎮守北漠?”顧青辭疑惑道:“鐵蛋兄覺得我這次去京城,一定成功?你就這么確定?”
“呵呵,”歐陽慕華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笑聲,道:“若是有功之臣都得不到該有的功勞,我就想不明吧,這十幾年來,夏國是如何蒸蒸日上的,包括你在內,不論是馬家還是其他有心之人,都太低估我們那位陛下了。”
顧青辭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那個高坐金鑾殿龍椅上那個溫和中年男人,心里滿是疑惑,拱手道:“鐵蛋兄,此話何解?”
歐陽慕華緩緩站起來,慢慢往客棧外走,擺了擺手,道:“你以后就知道了,嗯,那個我就不陪你了,咱們京城見,到時候帶你紫金樓去逛,我請客,哈哈!”
…………
在京城里,某個不知名的閣樓里,正站著一個黑色素衣的中年男人,透過窗子,外面一束束海棠爭春,他望得有些出神,也不知道何時,屋里多了一個老人,看裝扮,是太監。
“蕭義。”那中年男人突然喚了一聲,聲音低沉,卻猶如滄海橫流,氣勢磅礴厚重。
那老太監急忙往前走了一步,回道:“陛下,奴才在!”
這一次對話,若是被其他人聽見,恐怕要被嚇的魂不附體,這兩個人,一個是夏國當今皇帝唐沛言,另一個則是大內總管,夏國第一太監蕭義。
唐沛言緩緩轉身,修長的手指扶過窗沿,慢慢走到桌子前,指腹輕輕地在桌子棱角分明的邊沿上敲了敲,然后手指關節驟然一緊,道:“昨晚上的金陵,不太平吧?”
“陛下圣明,所料完全不差,那顧青辭倒是真如陛下所說,一身傲骨,明明知道是九死一生,卻偏偏沒有逃,就在金陵坐等著。”蕭義微笑著說道。
唐沛言敲了敲桌子,道:“那小子,當初殿試的時候,朕就注意過他,學問不是很好,但那一身讀書人的傲骨卻是一點不差,朕觀他在瑯琊郡所作所為,便知道,這一次來京城,他絕對是會堂堂正正而來,如何會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