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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些清冷,有一個老人拿著長劍,輕輕的敲響了顧青辭的門,門打開,昏黃的光線浸透出來,顧青辭依舊披著長袍,執禮道:“寧老。”
寧清的身體似乎更加佝僂了,雙手捧著劍,緩緩說道:“顧大人,這劍,還是你拿著。”
顧青辭搖了搖頭,道:“不,寧老,當初長嶺縣借劍時我就說過了,我一定會還你的劍,我如何又能收回來。”
寧清嘆了口氣,道:“如今我本來已經該是個死人了,而且,朝廷方面也是個死人,寧清這個人,從此便消失在世間了,我希望以后能夠跟著顧大人您做一個背劍奴仆,希望顧大人同意。”
顧青辭眉頭一挑,急忙道:“寧老,不可,我倆本就是忘年之交,是朋友,我們之間的情意如何可以被如此玷污!”
寧老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顧大人為何執意要還我的劍,這劍更合適你,你就拿著吧,你當初的承諾已經做到了,那時候,你說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不知道,如今可否?”
顧青辭怔了一會兒,緩緩接過劍,露出了微笑,寧清也跟著露出了微笑。
仿佛幾個月前那個夜晚,一個年輕人握著玉骨劍與一個背刀老頭兒遙遙一笑,那時后恩怨盡放心底,那是天策十五年冬,天寒地凍,前路生死難料。
這一夜,一個年輕人握著莫愁劍與一個老人微微一笑,怨散恩存,那時天策十六年春,那個叫寧清的老人決定前往蜀中,他說,就去顧青辭的老家養老。
陡然間,顧青辭發現,寧清不知道何時,已經成為先天二境的大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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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清晨,有一個老人架著馬車緩緩往蜀中方向而去,車上有一個婦人,掀開了車簾,她懷里躺著一個黝黑的小孩兒,露出了一副憨笑。
“青辭,若是累了,就回來,娘給你做飯!”
晨霧朦朧,有一白衣青年微微一笑,微微執禮,道:“娘親!”
看著馬車緩緩離開,那個樸素婦人越來越遠,卻依然趴在車窗上,似乎想要多看幾眼,顧青辭心里微微有些發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喝酒的劉亦青,依舊還是喝酒,只要素衣不在,他都會喝酒,站在顧青辭旁邊,把酒葫蘆遞到顧青辭面前,笑道:“大哥,要不要喝一口?”
“不了。”顧青辭搖了搖頭,道:“你留著自己喝吧!”
劉亦青聳了聳肩,喝了一口,道:“大哥,小石頭的習武天賦真的很強,你真不考慮讓他去我瑯琊劍派,我保證,我宗門絕對把他當下一個我來培養。”
“不了,”顧青辭擺了擺手,道:“我自有安排,不會埋沒他的天賦,但也讓他慢慢長大,做出他自己的安排,現在,有寧老在他身邊,我也不擔心會出什么問題,寧老也知道如何開發小石頭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