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隱隱約約的銀線將雨幕切割開。
一道無形的刀氣同樣將雨幕給切開。
兩道無形真氣相撞,并沒有產生太大的動靜,只是那中間的雨波動了,水簾重合,然后破開,兩邊的墻壁同時撕裂開細不可見的溝痕。
兩人相距三十步,變成二十五步。
顧青辭仿佛自我陶醉,沉浸在琴聲里,仿佛自言自語:“今日,一曲《漁樵問答》,請君欣賞!”
顧青辭仿佛無視了移伯,雙手按弦,輕輕勾動琴弦,一柄油紙傘緩緩飄起,從雨中落到屋檐下,刺啦一聲,移伯面前飄來兩條銀線,顧青辭的聲音也淡淡響起:
“古今興廢有若反掌?”
聲音很平淡,也很平和,卻突然間讓遠處那些看客都有了一種置身天外,坐看云起云落,時空變化,滄海桑田盡在一念之間的感覺。
移伯淡淡道:“人間荒唐古怪,水滴石穿!”
那一瞬間,移伯在剎那之間辨別出那兩道音波琴弦的軌跡,往旁邊踏出,腳尖一點,樸刀立于面前,完美避開殺機,在往前兩步。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如同黃豆一般從天傾落,然后瞬間盡碎,兩邊的墻壁上再一次炸出無數條細微的痕跡,甚至我別樣的光澤透露出來,想來是直接透過的青石墻。
移伯腳步未曾停歇,樸刀在手一揮,有一刀從天而降下來一般,碾壓這個世界,斷開雨幕琴聲,那一股磅礴如龍蛇游水的浩然龐大氣機沖向顧青辭,激蕩起地上那厚厚的一層積水。
顧青辭用力一彈,巷間出現一副水幕構成的畫,一個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老人望江垂釣,一甩魚鉤,一根透明的繩子從畫里滾動翻涌出來,仿佛肆意游動一般,如同出海蛟龍撞在那一抹刀氣之上。
磅礴激蕩的撞擊,顧青辭依舊琴聲裊裊,淡淡的說道:“青山綠水則固無恙?”
水幕波動,瞬間爆炸,在空中浮散,然后將青石巷包圍,仿若一個氣罩,一座座延綿不絕的大山從天而降,劃過空間,四季變換,春夏秋冬,花開花落花無懈。
這一幕,仿佛海市蜃樓一般,驚得所有人目不轉睛,便是武煜和蕭玉何也是很震驚,這泰山壓頂一般的威壓,即便隔得這么遠,他們依然可以感受得到。
蕭玉何瞇了瞇眼睛,道:“傳聞不是說,顧青辭最擅長的是劍法么,為何琴道也如此精深?”
武煜手里握著一朵蘭花,也不會頭,輕聲道:“這一招,和傳說中顧青辭的重劍劍意,有著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