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辭無奈一笑,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問道:“如果這幾百人是軍隊,你有沒有把握?”
聶長流搖了搖頭,道:“普通民兵,烏合之眾,和這些人差不多,殺之如屠狗,若是普通邊防軍隊,可以一試,若是禁衛軍,或者敢死隊,要么逃,要么死!”
“明白了,”顧青辭說道:“這黑域,是該清洗一遍了。”
就在傘下二人輕聲交談之時,雨夜人群里終于有人忍受不了這種毫不放在眼里的羞辱了,一個提著寶刀的中年人站了出來,他便是袁家家主,怒視著傘下二人,朗聲道:“死到臨頭了,還敢如此放肆,看你們兩個狗崽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的聲音很大,很有氣勢。
然而,傘下兩人還是沒有看他一眼。
“這是一個罩氣境武者。”聶長流說道。
顧青辭說道:“只有一個罩氣境武者,一流武者有幾個,恐怕是這個什么袁家所有人了。”
“應該是了,”聶長流嘆了口氣,說道:“我其實并不喜歡這么欺負人的,沒有成就感!”
顧青辭淡淡道:“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是我很不喜歡你裝得如此清新脫俗,嗯……暗中有個大修行者。”
聶長流微微一愣,抬頭望向右方一處酒樓,整條街都已經關燈了,但那里依然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兒。
聶長流說道:“只要他別多管閑事就好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忽視,袁家家主終于忍不住了,一聲大喝:“給我殺,將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東西給我砍成肉泥!”
黑域本就是個充滿了殺戮的地方,在這里略微有點身份的人,沒有哪一個不是一身鮮血,殺人對于這個地方,就和吃飯一樣,對于這些舉著手中鋼刀大喊著從四面八方沖過來的人來說,這和平常殺人一樣,砍完領賞,然后回家睡覺。
顧青辭握住傘柄,緩緩往旁邊退去,站在一處屋檐下,輕輕一揮手,地面瞬間烘干,露出一大塊干凈得有些一場的白石板,他緩緩盤腿而坐,將天魔琴放于膝上,雙手搭在琴弦上,靜靜地觀看了起來。
一抹緋紅劃破夜空,宛若流星,那從天而降的雨珠突然間仿佛變慢了一樣,那一刀直接劃破了十幾顆雨滴,然后落在最前面那持刀漢子胸膛。
一聲沉悶破肉聲,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叫。
那沖在最前面的袁家武者連聶長流什么抽刀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便直接被一刀砍破胸膛,破空而去,飛出去好幾丈,砸翻了七八個人。
不少人震驚了,微微停頓了一下。
然而,這一停頓之間,聶長流卻沒有絲毫停止在雨中前行的腳步,一步一刀,一刀出去,就砍翻了好幾個人,揮舞之時,那一抹血紅長刀嗡嗡作響,一路踏出,形成了一道真空地帶。
這刀,宛若死神的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