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書閱盡,一本易經收入腰間,無缺先生站起來,抬頭望向遠方,眼神無波無瀾,卻仿佛葬盡了千山萬水,緩緩說道:“這百年一劫難,誰又能躲得過,世人皆以為是我在幫助他,事實上,是他在幫我,也是我將他帶到這條路上,卻并未能給他太大幫助。”
徐長生皺了皺眉頭,說道:“聽你這口氣,你是真沒打算出手了?”
無缺先生嘆了口氣,道:“世間將亂,什么牛鬼蛇神都開始出來了,我去不了了,你也不準我去,不是嗎?”
徐長生站起來,說道:“我過了三次天下大劫,我一直都以為我看得準天機,但這一次,我看不透,我也沒想到,這一百年會有一個無缺先生,會有一個霸刀,合該我躲不開了。”
晴朗的天空突然飄來了幾朵烏云,徐長生輕輕一揮手,瞬間剝開云霧見天日,又輕輕一揮手,千萬奪烏云席卷而來,他又揮手,烏云又散開,然后又聚攏,一直重復十幾次,徐長生才停了下來,說道:“這就是輪回,煙消云散,散而不亂,只是……”
大日綻放,一縷陽光又降下來,徐長生說道:“人力有窮時,我一直都是自以為掌控了一切,以為百年一輪回都在我意料之中,其實不然,都在這方天地里,誰又能躲得過。”
寥寥幾語之間,徐長生花白頭發迅速變得烏青,臉上的皺褶漸漸蘇展開,皮膚也不在粗糙,有著年輕人的光澤,不過幾個呼吸,垂垂老矣的人,卻變成了一個雙十年華的青年,只有那一縷胡須未曾變化。
“你不許再出手,他們也不許出手,本來的世道運行已經被你們改變了,連我都被卷了進來,已經差不多了,天道無常,卻有規律,人,不應該去改變。”
無缺先生望著徐長生,好半晌,才說道:“我記得你一向對世間萬物都是抱著無為心態,為何這一次要出手了?”
徐長生舉起手指了指天,說道:“他的運行軌跡亂了,我本該長生,卻不能長生,我不是這一次出手,只是順應天命,我只做我該做之事,其他的,天道自然會補足。”
無缺先生靜靜而立。
徐長生也靜靜而立。
良久,風動,水波蕩漾。
“你不是天下第一。”
“誰是?”
“顏修!”
“那你呢?”
“還是天下第二。”
“那就走一遭!”
那一日,荒原一陣風,一陣雨,一場閃電,一**雨,那一日,北漠稷下學宮走出來北漠國師,一夜之后,北漠國師回到稷下學宮,淡淡道:“天下第一,我傷得真冤枉!”
…………
大光明寺,菩提樹下,燕國國師張明輝與大光明寺方丈相對而坐,中間有一棋盤,一指點下,一顆棋子落下,一盤好棋,似乎血雨腥風。
“虛慈大事棋藝精湛,在下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