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通玄是一個很喜歡直接用拳頭說話的人,從他年輕時開始,就是一拳一拳打出江湖地位,而后又靠那一雙天下無雙的拳頭,帶著天下盟迎戰天下高手,就如同他所說,陳通玄在前,天下盟在后。
按照他的性格來說,是肯定不喜歡用一些手段的,但,他卻并不排斥蘇北生擁有權謀手腕,因為他是明白人,深知那一句話,打江山易,守江山難。
有他陳通玄在一天,天下盟就是天下盟,但是,哪天他陳通玄不在了,天下盟,可能就只剩天下兩個字了,就算是現在,他都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人心在變,天下盟穩定了這么多年,當初的那些一起打天下的兄弟,都在這些年里,漸漸開始爭權奪利,而他陳通玄,也無能為力,他適合打江山,卻不代表他適合守江山。
的確,如同江湖上很多人說的那樣,只要有陳通玄在,天下盟就在,但陳通玄自己明白,這世間只有一個陳通玄。
他憑借自身威望,能夠壓制住天下盟里的人心,但這能夠有多少年,所以,他收下了一個弟子,顧青石,這個他很看好,能夠替他鎮壓天下盟的傳人,只不過,這只是多了一個陳通玄,而天下盟的維護,到了這幾十年后,已經不需要這個只會打的陳通玄,而是一個能夠調解聯盟里各方勢力的人。
顯然,蘇北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之前的失望,變成了欣慰,因為鎮壓天下盟有一個小石頭已經夠了,不需要另外一個小石頭,真正需要的是一個全盤超控的盟主,一個掌舵人,一個心有溝壑的人。
陳通玄其實很聰明,他只是不喜歡用手段而已,所以,蘇北生一承認之后,他就很快反應了過來,只是,其中細節,他不清楚而已。
“師父,你說的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可能是東吳離去之后吧,我慢慢地變了,以前我也是很崇尚江湖情義的,我可以和聶兄背對背殺敵,我愿意替他扛刀,即便他實力很強,即便是他自愿,我都不愿意讓他為我冒險,可是……”
蘇北生說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道:“可是,東吳她的離去,她的傷心難過,我無能為力,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所擁有的一切光鮮亮麗的東西,都是在師父您的余蔭之下,但是,我自己很清楚,我永遠成不了第二個您,我只能走另外一條路,我不能靠實力,只能靠勢力。”
蘇北生的眼角有一滴淚水,緩緩流下,然后被風吹走,吹散,飄蕩著他的聲音:“但是,即便是師父您給我一個天下盟,我也守不住,所以,我不得不改變,我必須要靠我自己將天下盟牢牢掌控在手中,這才能讓我蘇北生不在有那么多身不由己,雖然,這也是身不由己!”
“是啊,人在江湖,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隨心隨性呢?”陳通玄長長嘆了口氣,道:“即便是為師,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你如今,還差得遠,我不會阻止你發展,但是,我要給你一句忠告,不論如何身不由己,都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不論他多成功,他都是失敗的。”
“謹遵師父教誨!”蘇北生靜語。
“把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給說一說吧!”陳通玄說道。
“這件事情,得從去年龍淵鳳嶺一戰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