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青辭握著無垢劍,準備出手的時候,異變突起,一道卷軸從龍淵之外飛來,那一張卷軸緩緩鋪開,仿佛一片山河涌動出來,自天外籠罩出一縷彩虹,龍淵之中,數千數萬的山石自地面懸浮而起,密集布于空中,仿佛無數凝固的巨大雨珠。
漫山遍野的山石如同暴雨一般落下,呼嘯而來,猶如某個夜里的磅礴暴雨,轟轟隆隆的機打著,遮天蔽日的涌向蘇乾坤釋放出的那無窮無盡的劍氣,那一張畫卷在天空橫飛,無限放大,將那一道刺破天地的劍影給容納其中。
一切,歸墟!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顧青辭握著無垢劍,那已經一準備使用出來劍二十三壓抑著,抬頭望向那一張仿佛要收攏整個龍淵的畫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連天空之中正在激斗的陳通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蘇乾坤站在那漫天石雨之中,道劍之上燃燒著一縷神輝,就像是狂風之中的一段燭火,不停搖曳著,卻偏偏不會熄滅,他抬頭,眉頭緊皺,道:“可是鹿鳴書院蔡熹大儒?”
恐怖的漫天石雨還在紛紛落下,濺起的石子又不斷地匯入石雨之中,仿佛無窮無盡,仿佛江河入海,就在這時候,那運作的天地元氣突然凝固,那石雨也停歇下來,一個儒衫老者緩緩走在其中,淡淡開口道:“乾坤老祖,這一次,你們蘇家,過界了!”
隨著那老者所過之處,石雨無來由避開,漸漸消失,融進了那天空之中的畫卷里。
“山河社稷圖。”顧青辭低吟一聲,緩緩走向那老者,執禮道:“學生顧青辭見過蔡熹大儒!”
山河社稷圖,當代大儒蔡熹的集合鹿鳴書院眾多賢人花費數十年時間所創造,位列風滿樓神兵榜第三,一卷圖下,山河蒼茫,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蔡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顧侯爺,老朽奉先生之命而來。”
能夠讓蔡熹稱呼一聲先生的,放眼天下除了無缺先生再也沒有第二人。
顧青辭問道:“好,那蘇乾坤就交給您老了!”
蔡熹點頭,望向蘇乾坤,輕輕一揮手,天上烏云散開一半,說道:“乾坤老祖,你可有要說的?”
蘇乾坤搖了搖頭,道:“無話可說,我已經多活了一百多年,已經足夠了,敗了就是敗了,沒有多余解釋,只是……”蘇乾坤望向蘇北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世子殿下,老朽今日護不了你,只能陪你一起了!”
蘇北生嗤笑了一下,道:“哈哈,想不到我蘇北生死的時候,還能拉蘇家一個宗師一起,看這樣子,蘇家怕是也存在不久了,這算是蒼天有眼吧,蘇家當滅,蘇追當死!”
蘇乾坤張了張嘴,想起遠在滄州的齊王,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搖了搖頭,道:“蔡熹大儒,請賜教!”
蔡熹輕輕探出手指,仿佛光明落下,無處不在,照亮了山崖長河,照亮了天地蒼茫,他輕輕一揮衣袖,如同一條延綿不絕的大山從世間深處涌現出來,驟然降臨,山間的水再往下降,山間的草木化為粉碎,山間的風消失了,最后山崖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