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師父,我要去滄州!”小石頭突然說話。
陳通玄和顧青辭對視了一眼,倒也沒有什么驚訝的,從小石頭抱著蘇北生的尸體回天下盟時,他們就已經猜到小石頭會這么做了。
只是這幾天,小石頭是在等陸神君下葬,也是在等陳通玄安定,所以,到了今天,他才開口。
天策十七年,六月十三,清晨。
龍淵內,一少年扛著一柄巨劍,劍上盛著一副黑鐵木棺材,上了一艘大船,緩緩向龍淵之外而去。
船頭上,小石頭眼神里滿滿都是堅毅,一身黑衣,在江風上策策翻揚,一口棺材接著巨劍扛起,看得船上的舵手們心驚膽戰,這要是砸在人身上,肯定是血肉模糊。
下川河旁山巔上,顧青辭迎風而立,望著漸漸遠去的小石頭,臉上微微浮現出一抹欣慰,他身旁的陳通玄極目遠眺,盡是不舍,還有擔心!
待到江面只剩濃霧,戰船消失不見,陳通玄才開口道:“顧兄弟,小石頭入滄州,你可有安排?”
顧青辭轉過頭,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緩緩說道:“陳老哥你不也有安排嗎?一船三十人,全是武者,大修行者都有三個,天命境都有一個,誰家公子出行能夠如此排場?”
兩人并肩下山,這天下盟龍淵山水,高大樹木極少,荊棘也少,山路倒是好走。
葬龍劫之后的陳通玄和往日大為不同,不再是當初那**雙臂,一身戰甲的模樣,反而捆上了那飛揚的白發,一身長衫,有些富家翁的姿態。
聽到顧青辭的調侃,陳通玄倒是很干脆說道:“顧兄弟,你也知道,地獄將開,我沒有太多時間了,如今,我也只有小石頭了,北生的離開,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已經輸不起了,我不能讓小石頭再出意外。”
顧青辭倒是理解陳通玄,葬龍劫事件,對于陳通玄的打擊太大了,這份打擊不是外在的損失,而是對心境的沖擊,幾十年的至交背叛,從小培養的弟子背叛,而這兩人都離開了,一時間,讓陳通玄都有一種孤家寡人的感覺,他的心靈寄托,就是在小石頭身上了。
跨過一條小溪流,顧青辭蹲下身子,洗了洗手,說道:“我派了北風去暗中保護他,不過,不到關鍵時刻他是不會出手的。”
陳通玄找了一塊石頭坐下,說道:“你派的那個高手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而是其他安排,你也別告訴我,小石頭北行滄州,你沒有其他安排,這可是大勢所趨。”
顧青辭抬起頭,踩在青草上,濺起露水,望著陳通玄,臉上有著別樣情緒,說道:“陳老哥,我也不瞞你,小石頭只憑借一個顧青辭的弟弟這個身份,想要快速在江湖上立足是不夠的,更不夠接手你這偌大的天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