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卻果斷不足,莊重卻稍欠安詳,威嚴又缺少平和,清瘦欠缺潤澤,伸縮向背,嚴格地符合法度,揮灑張弛謹慎的遵從準則,好像那清白的沒落人家,年輕的一代安分守己,就算沒有取得什么功名利祿,但卻也沒給祖先抹黑,這就是四等地正源了。
放縱彪悍,氣勢盛強、賣弄技巧暴露鋒芒、標榜癲狂往來恣肆,豎畫猶如掛在樹上的蛇、頓筆好似蹲著的蛤蟆、或枯瘦險峭或濃重散漫,就好似那特殊的花卉和奇怪的東西,使得一般人大感驚詫,又如山雞只有幾片羽毛像鳳,這乃五等的傍流。
在這十個人中,毫無懷疑的覺得那杰郡王恐怕連這五等的傍流都算不上。
但是,十人在木架上的作品時,十雙眼睛先后都停在了其中的一幅字上。
內容是詩經的一段,重點是這幅字的字體,竟然是他們從來不曾見過的。
細看下,更讓他們驚異的是,這篇詩經四個段落的字體,竟然又各不相同。
第一段落筆力險峻,結構獨異。
第二段行以篆籀之筆話瘦硬為豐腴雄渾,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遒勁氣概凌然。
第三段清健遒勁,結體嚴謹、筆法精妙、筆力挺拔。
最后一段字字圓潤清秀、端正嚴謹又有行書的飄逸娟秀。
天啊,這字會是出自誰的手啊?
十個人看了看字,又朝新君參選者那邊看去。
如果不是宗首交代在先,投花的時候不允許相互間交談的話,這十個真的想討論討論誰的手筆。
但是現在不能開口說話,違規將被除去參與選舉新君王的權力,要被趕出宮去的。
“怎么回事啊,在那磨蹭什么呢?”
“就是啊,照他們這個樣子,今個天黑咱也出不了宮。”
“難道是怕得罪人?”
“不會吧,宗首把書寫者的名字都遮蓋掉了,又看不出是誰寫的,投錯也不會得罪人,看哪幅字好,投了不就結了。”
掛著作品的木架那十個人擠在一起,看著也不像是猶豫不決的樣子,倒反而像被一幅字給吸引了。
刑部尚書李杰城就在這十人當中,他轉身朝那周書桓看了眼,猶豫了片刻把手中的絹花插入這幅四段看著相似,卻又不同的作品底下的花瓶中。
周書桓并不曾拉攏過他,他也不是看好這周書桓,之所以投這幅完全是因為這字確實是好。
周書桓最癡迷書法,想必這新字體必是出自他。可是,延國需要的是一位明君,而不是書法家。
有了他的帶頭,其他九人,也不再猶豫,紛紛把手中的絹花插入同一個花瓶中,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其實其中有倆人想把絹花投另外倆幅字的,因為雖然書寫者的名字遮蓋住看不見,但是他們卻認出了是誰的筆跡的。但是一看人家八個都投了一個瓶的,而自己投別的瓶,那會不會顯得太奇怪?所以,這倆也跟著隨波逐流的投在同一個瓶中。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除去宗首之外都一陣嘩然,怎么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呢?
參選的這十一人中,除了那杰郡王之外,都是打小就習文練字的啊。
就算周書桓書法再出色,其他人跟他相比有差距,但那也不是說都是差距很大的。再說,所謂各花入個眼的,也不會出現十個人都選一人的事啊,這也太夸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