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大白天的,他邊走邊試著閉上眼睛,腦海里立馬就現出之前那可怕的一幕,場景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他能想起她用刀的每一個動作,以及她露在面巾外的眼神,真的是讓他揮之不去。
薛文宇眼看著媳婦走出了帳篷,抬腳就想迎過去,卻見她擺手示意不可以。
沒辦法,他只好作罷,看著她走過來,卻又在相隔幾十米的位置站住了。
“夫人,這邊這邊。”不遠處新搭建的帳篷外,換上一身防護服的南珠,招手喊到。
那是她按照夫人的吩咐,叫人準備的,兩頂帳篷。
這些都是來的途中在馬車上,夫人教她的。
牧瑩寶對著南珠豎起大拇指,然后就帶頭往那邊走。
那邊兩頂帳篷間還不是緊挨著的,南珠站在其中一頂帳篷外,另一頂帳篷外同樣也有一個穿上防護服的人等在那。
“進去換下防護服,藥湯里泡一下,換身衣袍再出來。”牧瑩寶對羌大蕪他們說到,說完自己徑直進了南珠那邊的帳篷。
帳篷內,有一個大浴桶,里面已經有大半桶水了。
緊跟進去的南珠,拎起火上的藥壺,往浴桶里面倒藥汁。
桶里的水原本就是開水,冬天早就涼了,夏季卻還有溫度,加上滾燙的藥湯,水溫倒是剛剛好。
牧瑩寶三下五除二的脫掉身上的防護服還有里面的中衣小衣,光溜溜的進了浴桶。
加了藥湯的水,氣味不是很好聞,牧瑩寶泡在里面卻沒有皺眉。
南珠記得她的叮囑,沒有上前幫她洗浴,而是用鐵鉗子把她換下的一堆衣物都夾進一個柳條筐中,又用一根木棍挑著出了帳篷,到不遠處連筐一起扔進挖好的深坑內。
另一個帳篷也走出一人,挑著兩個塞得滿滿的柳條筐過來,同樣扔進了那坑中,然后把坑邊的一個罐子拿起來,往里澆著。
罐子里是燈油,火折子點燃一把干草扔了下去,坑里的一堆東西燃燒起來。
在等著的薛文宇和錢知府等人,看著這邊的舉動,心里也是各種震撼的。
她,真的是有備而來啊!
在這一剎那間,他們心里忽然就覺得吧,好像看到希望了。
就在這時,就見換好一身衣袍的牧瑩寶出了帳篷,朝他們走來。
不是太緊急的話,牧瑩寶就會多在浴桶里泡一會兒了。
多趟遠行,除了當年跟輝哥被人押解著去幽城那次,這還是頭一次如此艱苦簡陋。
沒有在客棧住過,即便路上馬車里幾乎沒怎么斷冰塊,出了一身汗,也頂多就是用棉巾擰水簡單的擦拭一下。
剛剛是這趟出京后,第一次洗浴。
好在有花五味跟著,不然的話,肯定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牧瑩寶已經走到薛文宇身邊了,羌大蕪他們才出帳篷,還以為她是女子,會比他們動作慢,卻不曾想人家早就洗好了。
這,真的讓羌大蕪等人羞愧臉紅。
看看一品夫人,該講究的時候她知道享福,眼下情況特殊,她就不講究。
薛文宇看著眼前的媳婦,一頭秀發還是濕漉漉的沒絞干,也沒梳發髻,就在腦后簡單的束了。
把他心疼的,想說讓她先去歇歇,幾個字卻說不出口。
“夫人,可有眉目了?”錢知府按耐不住的很是急迫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