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頭房從來只有拉客,幾乎沒有往外趕客人的,看來丁一豐真的是惹怒了對方,居然連上門都不讓了。
“大姐,你別這樣嘛,我就是有點事情想問你。我可以給錢。”丁一豐趕忙道。
“誰稀罕你的臭錢。”女人依舊寸步不讓。
“大姐,我就想問問,彩霞怎么了?我看她變化怎么那么大,該不會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吧?”丁一豐追問道。
“關你什么事,咸吃蘿卜淡操心的,一個大老爺們兒,跟個女人一樣天天打聽別人家的事情,你不嫌害臊啊?!”
丁一豐被堵得無言以對,他本想調頭就走,可是直覺告訴他,彩霞的事情如果打聽清楚的話,會是后續報道的一個亮點,畢竟他之前的報道中,彩霞和那個礦工就是故事的男女主角,有了后續報道,內容肯定會更受歡迎的。
可是眼前這女人一直堵著他不讓他進門,更不讓他詢問事情,他無奈之下,只能掏出了記者證,有掏出了一張印有他那個報道的報紙:“大姐,我真不是什么打聽八卦的,我是個記者,寫的就是關乎到普通人命運的內容,你看看,這就是我寫的報道。”
那女人接過報紙仔細看完,眼圈竟然有些紅了:“你這上面寫的就是彩霞和她那個男人吧?”
“是的,不過有所改編,而且也不能用真名。”丁一豐有些感慨,洗頭房的女人其實也是渴望愛情的,只不過愛情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及。
“你不知道礦上之前出的事情?”女人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丁一豐。
“你說那個大礦出事的事情?怎么了?不都已經平息下去了嗎?”丁一豐滿是疑慮。
他當然知道礦上出的事情,那個狠心的煤老板黑白勾結,把現場都給控制了,還好他跑得快,要不然也被控制了,打個電話舉報,還被黑社會趕到追殺,還好他激靈,換了衣服才沒有被發現。
“彩霞那個男人沒了,那天剛好在井下面,連尸體都沒找到,他婆娘從四川那邊趕過來,拿了點錢就走了,連滴眼淚都沒掉,也就彩霞這個傻婆娘為他不吃不喝的,整天哭個不停,人都要毀了。”女人嘆息道。
丁一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那個礦工出事死掉了,他的老婆都沒傷心,反倒一個跟他做假夫妻的洗頭房小姐,問他傷心不已。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丁一豐不由得長嘆一聲,對那個女人道:“你多勸勸她吧,她還有生活,還有老公和孩子,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丁一豐跟魯明良在一起的時候,聽他說過這邊礦上的洗頭妹跟南方大城市洗頭妹的區別。南方大城市的那些小姐,大多是沒嫁過人,沒生過孩子的,在南方的酒店里干上幾年,賺很多錢之后,回家找個老實人嫁了,開店做個小生意,從此安穩過上一輩子。
而礦上這邊的洗頭妹,大多都是家境貧寒,哪怕老公在礦上下煤窯挖煤,可能也不夠家里的窟窿,這樣的女人大多是生了孩子之后出來做,貼補家用,而她們的男人大多也都知道,只不過從不討論這個話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