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林子陽的胸口猛地難受了一下,接下來是一陣鉆心的疼痛。可是,過了片刻他又有些不以為然了。陳牧天其貌不揚,也是來自農村,不管是家庭背景,還是長相才貌,比林子陽都要差一截,白楊會看中他?即使把林子陽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件事會是真的。謠言,一定是謠言!
第二天,在去餐廳的路上,林子陽遇到陳牧天,便向他證實這一消息,兩個人都是海州人,家雖離得遠了點,也算是老鄉,又是無話不談的好哥們兒。陳牧天春風滿面,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阿爾卑斯”牌的奶糖,笑著說:“和白楊的事,終于定下了!這是喜糖。”林子陽愣愣地把奶糖接在手里,胸口像是被掏空似的,一臉木然地看著林子陽走遠,竟然忘記了向陳牧天表示祝賀。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林子陽還是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他以為陳牧天是在吹牛,他不可能追到白楊,白楊的眼光多高啊!別說是相貌平平的陳牧天,怕是系里的帥哥富二代,白楊也不會瞧他們一眼的。他本想找到白楊去求證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可他沒有勇氣去問白楊。
直到有一天,林子陽親眼看見,白楊和陳牧天手挽著手親昵地漫步在校園的甬道上,他才信以為真。自此之后,一連幾天林子陽仿佛吃多了酸葡萄似的,整個腹腔都淌滿了酸水。
過了些時間,林子陽的心情才算平靜下來。他以為,白楊和陳牧天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目前兩個人之不過是相互玩玩而已,別的暫且不說,就說白楊爸媽那一關怕是過不了。想到這些,林子陽郁悶的心情才有些好轉。盡管如此,他每次看到陳牧天和白楊成雙成對地出現在校園的花前月下,心里都有一種酸酸麻麻的感覺。
有一天,要好的哥們兒毛頭喝醉了酒,忽然一把拎起林子陽的衣領,用已經無法打彎的舌頭說:“子陽……你知道牧天是怎么追到……白楊的嗎?人家靠的是鍥而不舍……以前白楊對你那么好,你……簡直棒槌一個……”毛頭個子比林子陽矮了一大截,又長得像個猴子,若不是借著酒勁,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揪住林子陽的衣領。
林子陽雖然也喝了酒,可他喝得少,心里一點都不糊涂,他猛然想起那天在山上迷路的事,是啊,那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呀!他和白楊單獨呆在一起那么久,卻連句表白的話都沒說。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確太懦弱!從那一刻開始,他后悔得腸子都一寸一寸地變青了。
事情的發展卻不是林子陽想的那樣。陳牧天不僅順利地過了白楊爸媽那一關,畢業后,白楊還放棄了在省城工作的機會,主動跟隨陳牧天回到海州市。回海州的除了他們倆,還有林子陽。
陳牧天和白楊分到海州市的城北區工作,而林子陽則去了市農業局上班,雖然三人同在海州市,相距卻兩百多里路。
既然陳牧天能追到白楊,自己一定也能!林子陽自信他不會輸給陳牧天,怪只怪自己該出手時沒有出手。錯過白楊,對林子陽來說,是個遺憾,也是他心靈上永遠的痛。
5
林子陽燒菜是具備一定專業水平的,尤其是做魚,燒、炸、烹、燉,各種做法都精通。近年來,他釣的魚不計其數,這些魚大都是他親自下廚烹飪的,吳玲別的菜燒得還不錯,可是很少做魚,她聞不了那股腥味。林子陽從電腦上幾乎搜到了所有的做魚的方法,清蒸魚、水煮魚、家常魚、麻辣魚、紅燒魚等,這些魚的做法他都了然于心,每道菜他不僅做得有模有樣,味道也十分鮮香、地道,每次出鍋,吳玲和苗苗都會對林子陽大加贊賞一番。
有時候,吳玲常開玩笑說:“子陽,要不咱開個飯館吧,就叫‘鮮魚館’,怎么樣?”每次林子陽都是連聲說好。不過是說說而已,他知道開飯店的辛苦,他不想活得太累。
林子陽做了苗苗最愛吃的“家常鯽魚”,色香味俱全的魚兒剛一上桌,門鈴就響了,吳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