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倩的身影隨著日出,僅存的一點靈魂意識,隨風散去……
……
三日后。
待陽光刺眼,彭燁的眉心略蹙,微微睜開眼來,隨后半身立起,銀白色的長發以及身上全是濕沙。
側頭看向身旁的斷念劍,彭燁總感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喂,千年老妖婆。”彭燁對著斷念劍叫道一聲,環顧四周,開口:“這里是哪兒啊,我們什么時候來的這里。”
站起身來,腰酸背痛,彭燁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而這時的斷念劍,卻是沒有一點動靜,這讓他頓時就起了疑心。
“喂,聶倩?你是不是又想不打個招呼就出來嚇人啊!”彭燁去到了斷念劍,將之拿起,開口說道。
“原來小伙子你沒有死,不是海里的妖怪啊。”這時,一道聲音略微唏噓的響起。
這并不是劍中聶倩的聲音,而是一邊山頭處,有一個砍柴的柴夫老者,此時正看向沙灘上的白發青年。
“老伯,你都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訴我嗎?”彭燁正色凝眉的問道。
“你已經在這沙灘處昏迷三日了,老朽眼拙,以為你是得罪了海里的妖怪,被殺死了,所以一直沒敢去你那里。”柴夫老人走近說道,“還有三天前老朽初見你時,你身旁有個透明的女妖,老朽就更不敢靠近了。”
“透明的女妖?”彭燁蹙眉。
“是的。”柴夫老人開口,“非常非常的透明,甚至只能瞧見輪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了眼花了,透明的她居然流下一滴眼淚,太陽當空時,她便化作星星點點的紅色辰光不見了。”
“什么?”聞言的彭燁,頓時眼睛睜大,瞳孔收縮,一瞬間就愣住,老人所言他自然知道,這是靈魂體徹底被磨滅了的跡象……
一時間,彭燁喉嚨哽咽,啞口無言,雙目呆滯的噗通一下,跪在了沙灘上,心里滿是懊悔。
“怎么會變成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彭燁雙目空洞無神,喃喃自語著,愧疚、自責,充斥著他的內心深處,“我還沒幫你煉制肉身,你怎么說走就走,老妖婆!”
說話間,彭燁狠狠抓了一把海沙,眼淚控制不住的狂涌,幾近發狂,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沒有用。
“一滴癡情淚,鎖住有心人,這姑娘若在天有靈,也會覺得值了的。”柴夫老人嘆了口氣,搖頭唏噓道:“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若不嫌棄,就跟老朽回附近的凝海鎮吧。”
對于聶倩,彭燁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只是一個從得到這把劍開始就一直陪在自己左右的女人,突然有一天離開,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傷心。
是喜歡嗎?
算是吧。
彭燁低頭,淚落泥沙,心里兩種聲音自問自答。
好一會兒過后。
柴夫老人并沒有走,靜靜等著白發青年發泄后的沉淀,這種失去至親的感覺,他已經沒了老伴兒,是過來人,都懂,所以也不打擾。
“多謝老伯收留。”彭燁起身。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柴夫老人笑道:“老朽姓周,字獨夫,叫我老周或者老毒物也行,哈哈哈。”
“我叫您周伯吧。”彭燁拱手。
“也行,你如何叫都好,走吧。”周獨夫掄其一捆柴抗在那佝僂的背上,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