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九點胡蛋休息,第二天早上五點起床,洗刷完畢,沒有喊母親,帶了點行李,輕輕推開門,走出去。
從門外鎖上門,他聽到一聲嘆息:“到底長大了,可去的地方不由人不擔心哪!”
心里一動,行李包的帶子差點從手心滑落。“兒行千里母擔憂”,胡蛋想到了《游子吟》:“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眼淚蓄積在眼眶,胡蛋以手擦之,慨嘆不已:媽,讓你擔心了。兒子此番前去,重任在身,原諒我沒法交代緣由,回頭任您責罰。
帶著無限感慨,胡蛋坐上遠行的汽車。
有人戲謔:不到北京,你不知道官小;不到上海,你不知道錢少。身在上海,你還沒感覺,離開了,才明白中國好多地方經濟比較落后。
汽車經過不少村莊,低矮的房子、土氣的打扮到處可見,胡蛋沒有一絲優越感,他為這些農民們的生活感到焦慮。二十一世紀了,中國還有那么多不夠富裕的人。
同時,他也懷著熱望,鄉村風光使人身心放松,人們樸實、善良,待人熱情,不易看到爾虞我詐的情形。
血紅的嘴唇、慘白粉妝的臉,在鄉村里是不存在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鄉里妹子有一種難言的美。
一路犯困,胡蛋睡了好幾個小時,精神方才恢復。
晚上八點,才到地方。一路行來,好不辛苦!
小叔父前來迎接,驚得不得了:“蛋蛋,你怎么一人回來,你爸爸、媽媽呢?”
想討好小叔父,胡蛋的嘴變得很甜:“想你了,沒忍住,我人就回來啦。”一看小叔父的眼光,胡蛋知道騙不了對方。
“少貧嘴,你想我?算你小子嘴甜,只是說話語氣都顯得老假。”小叔父接過胡蛋行李,“沒菜了,我陪你喝點酒,緩解一下疲勞。”
不必客套,胡蛋直接坐到一個方凳上,“小叔父,你越來越年輕,真的,這話絕對不是哄人!”
“少廢話,喝酒!”一人一個玻璃杯,倒滿,“趕緊的,喝兩口,別光顧著說話。”
胡蛋抿了兩口,燒酒就是辣,不過挺過癮。胡蛋問小叔父:“我兩個弟弟呢?到現在,一個我也沒看到。”
“打工去了,考不上學,不打工做什么?哪像你什么都不干,你父親能養著一家呢!”
胡蛋的臉瞬間紅透,略微變了臉色:“看你這話講的,你把我看做窩囊廢了?”
小叔父一愣,“農村人不會講話,大侄子你就別挑刺啦!”
酒喝到一半,胡蛋有意無意問到老槐樹:“小叔父,你對老槐樹還有印象嗎?那棵槐樹后來死了,種樹的人怎么樣了?”
小叔父手一抖,酒灑出來幾滴,詫異地盯著胡蛋:“你來這有事?好端端的,問這干嘛?”
胡蛋把發現書上的血跡說了,小叔父身體晃了晃,嘆息道:“哎,老隊長一家太慘了,遭遇滅門慘禍。那個該死的歹徒卻逍遙法外。媽的,要是見到兇手,我都想錘死他!”
小叔父激動得厲害,胡蛋心里困惑起來:究竟因為什么啊,老隊長為人和氣,做事公正,怎么會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