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子提著西陽追上已在谷中站住的五師叔,口中道:“師叔,難得尋到資質如此好的兩個孩子,為天英派計,請師叔無論如何至少保住一個。”
五師叔看了一眼西陽,明白了玉山子的話外之音,臉上嚴峻的神情緩和下來,語氣溫和的對西陽道:“我看得出你二人間的情義,我并非是要加害你這兄弟。”說到這里他轉向玉山子,“跟他們說妖狐之事了嗎?”
玉山子連忙道:“說過了,師叔可擊殺了那妖狐?”
五師叔搖頭道:“它已有千年以上道行,若非對方只是元神之體且之前受了傷損,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倒是我們魯莽了,未問清緣由就貿然出手還重傷了它。”
玉山子皺眉道:“難道此中還有什么隱情?”
五師叔看著西陽道:“你這兄弟年紀雖小,可所經歷的事卻是連我都少有聽聞的,據那妖狐逃走前所講,它并不是要害你這兄弟,反而是你這兄弟此前曾有大恩于它,它修煉有成后想來報恩,可找到你這兄弟時發現他已經被一縷魔魂侵體了,它無奈之下只得也以元神之體附于你這兄弟身上,與那魔魂對抗,不過那魔魂太強了,以它的道行不但不能驅除自己還受了些損傷,若非它這些年不惜損耗修為的硬撐,你這兄弟早就完了。”
西陽此刻口不能言,即便可以說話他也不知該說什么了,他不信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居然被妖與魔同時附體,可想想尋易的那些怪異之處,他又不得不信上幾分,素來有主意的他現在真不知該作何打算了。
玉山子也聽得瞪大了眼,盯著昏迷不醒的尋易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這孩子……唉,師叔可有什么良策?”
五師叔依然看著西陽,道:“攝魂收魄本是狐仙擅長手段,可連它都奈何不得那魔魂,我們更無此本事,你兄弟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沒有了狐仙的制衡,那魔魂何時能徹底侵占他的魂魄我說不準,或許數年或許就在下一刻,現在唯有一個辦法能救他,但風險極大,愿不愿嘗試由你來決定。”說完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解開了玉山子所下封禁。
西陽立即問道:“什么法子?”
五師叔對玉山子道:“你先退出山谷。”玉山子怔了一下,然后滿腹狐疑的應諾了,轉眼不見。
五師叔這才朝前方不遠處指了指,道:“此處乃我派禁地,連玉山子也不知其中隱秘,這隱秘就是救你兄弟的唯一辦法,因你二人皆是難得的上佳資質,我才不惜透漏些口風,你若能答應,無論是否能救回他,你都甘愿拜我為師,我就可告訴你怎么作。這并非是我脅迫你,只是這隱秘實在不能讓外人知道。”
西陽眨著眼睛盯著五師叔,極力想從他神色間看出些端倪,良久才道:“如果我現在想帶他走,你不會放我們走吧?”
五師叔點點頭,道:“你若真想走,我雖痛惜天英派失去一個資質上佳的弟子,但會放你走,修煉最注重心境,強留下你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可他卻不能放,附在他身上的魔魂尚未生出自主意識,這么強大的魔魂一旦生出意識,那必將是一場災難。”
西陽沉默了,兩眼盯著尋易緊閉著嘴唇。
五師叔溫和道:“你若不喜歡我,大可拜我兩位師兄為師,不是我要難為你,確實是離開天英派你再難尋到救你兄弟的方法,即便能尋到,也耽擱不起那時日,魔魂侵入越深他受的傷害越大,如我方才所言,或許下一刻他就撐不住了。”
西陽不再猶豫,直視著他道:“你把方法說出來吧,我愿拜入天英派。”他難以分辨出對方言語的真假,但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如果這些道士沒騙他那一切作罷,若是騙了他,那日后一定會讓他們百倍償還,為兄弟討回這個公道。
五師叔看著他,心中不免暗嘆,十幾歲的孩子心機再多又怎能瞞過他的眼睛,西陽心中是如何想的他自然能猜出個七八分,這讓他愈發慎重起來,沉吟了一下道:“能不能逃過此劫全憑他的造化,你聽好了,前方數十步外就是一座大陣,名叫‘銼魂陣’,專克魔邪,此乃天英派先祖所設,其玄奧非是我們這些晚輩弟子所能領悟的,妖魔入陣即困,日久魂銷,我想出的辦法就是憑借大陣法力消除你兄弟的附身之魔,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其一,我直接把他打入陣中;其二,你帶他入陣。這陣法雖厲害,但對凡人無礙。”
“我帶他入陣。”西陽毫不猶豫,抱起尋易,望著前方深吸口氣就要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