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識透過護體神光去觀察別人這在修界可是件極不尊重的事,等同于凡間的強行扒光對方的衣服,護體神光對神識的侵入是極其敏感的,即便雙方修為相差再懸殊也會生出感應。尋易自進入結丹期生出護體神光后這是第二次受到神識的侵入,第一次是他為了體驗一下那是種什么感覺請大師姐黃櫻做的,雖說請女修幫這個忙不太合適,但當時除了黃櫻他也找不到別人了,西陽他們修為太低,心懷鬼胎的他更不敢去找師尊蘇婉,反正跟大師姐也不見外,最多是被打趣幾句。
正因為大家不齒于這種行為,所以盡管南海的白戡與明本仙尊對他們幾個的身份充滿疑惑,但始終沒有用神識加以查探,幫著千戒宗追緝他的那些人包括動過手的拂云子等人亦沒有這么做過,也是緣于此,他懷揣著的“蕓豆”才沒被人發現。
仙妃是提醒過他,蒲云洲的修界在尊卑等級上有點像凡間,不能憑過往的習慣行事,特意就提到了在受到神識查探時要冷靜。盡管如此尋易此刻還是變了臉色,目光中閃出怒意,畢竟就算在凡間,有權有勢的人也不會隨意做出扒光別人衣服這種舉動的。
看到尋易的反應,那人自知理虧,但還是瞪起眼說:“讓我通報可以,不過你得掂量好了,自己要送信有沒有那么重要,要是害我挨罵,我饒不了你。”
尋易輕哼了一聲,道:“到了沉花海我就算不負所托了,你攔著不讓我過去那怪不得我,還是你自己掂量一下吧,通報與不通報隨你。”
那人顯然是被激怒了,惡狠狠的笑道:“好,最好你送的信有點用,否則我讓你下半輩子聽到沉花海三個字就想哭,老實在這等著。”
尋易有點失望,出了這種情況他倒是希望這人把自己趕走,就這么回去雖然有點對不住良心,但勉強也說得過去了,主要是他太牽掛仙妃了。他很想再出言把對方徹底激怒,可想到與正天君離別時他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尋易暗自嘆了口氣,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那人并沒有立刻去稟報,而是用神念喚來了一個人看守尋易,然后才離開。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那人才帶著一個身穿紫袍的人回來。
紫袍之人三十出頭的相貌,眉毛很粗,嘴唇很厚,臉上明顯帶著不耐煩的神色。還未到近前,他就做了和剛才那人一樣的事,用神識在尋易身上探查起來。
正要躬身行禮的尋易立刻挺直了腰板,目光隨之也陰沉下來,他性情隨和不假,但那并不意味著他可以受氣,自己歷盡艱辛置生死于不顧遠涉千萬里來踐行諾言,卻接連受到侮辱,他可以不跟那個護衛計較,可他無法容忍紫霄宮的弟子也這么不尊重。說到底還是對仙妃的牽掛助燃了他心頭騰起的邪火,不過他不愿朝那方面去想了,護衛的無禮本就讓他動了找茬的念頭,此刻機會又送來了,他覺得現在離開已經對得起正天君了。
感受到了尋易的憤怒,紫袍之人臉上的不耐煩變成了冷峻,開口道:“說吧,誰派你來的,送的是什么信?”
尋易淡淡一笑道:“這就是你們紫霄宮的待客之道嗎?我還以為你是來迎接我進去的呢。”
紫袍之人沒想到對方敢說出這種話,不由怔了一下,隨即氣極而笑道:“像你這么放肆的我還真沒見過幾個,念在你是來送信的,我暫且不跟你計較,快說吧。”說到最后,他的臉已經冷若寒冰了。
尋易用頗為不敬的目光打量著他道:“衣服并非正紫之色,你不是十代弟子吧?如果不是的話就快點回去請你師尊出來吧,或者直接帶我去見花蕊仙妃,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