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靜室之中,知夏把眾人都打發了,只留下了尋易一人。
剛坐下,知夏就目含感激的對尋易道:“這次多虧你了。”
尋易微皺眉頭看著她道:“你跟我這么客氣干嗎?”
知夏笑了笑,并不做解釋,岔開話題道:“真應了賊人膽虛那句話,識繭子鑒別蠶繭的功力已經不在我之下,其實不用動手腳他就能取勝。”說到這里,她無比疼愛的揉了揉尋易的頭,接著道,“你可真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有了這樣的寶貝師弟,他們作假手段再高明也難免被識破,想來識繭子此刻一定會郁悶得想要撞死了。”
尋易用別有意味的目光看著她道:“師姐,你心情這么好,是不是已經把識繭子的那柄劍拿到手了?”
知夏在他額頭上戳了一指道:“鬼東西,這么夸都夸不暈你,你這小子也太難纏了,別跟我抖機靈,不該問的少問。”
尋易不滿的翻了她一眼,道:“我一直都在忍著呢,現在都賭完了,你還不跟我說說那柄劍有什么稀奇的呀?我都要憋出內傷了。”
知夏抿嘴一笑,然后斂去笑容道:“那柄劍并無稀奇之處,只因它是我一個苦苦找尋的故人之物,我要得到的不是那柄劍,而是故人的最終下落,你知道這些就夠了,不得對別人提起。”
“哦。”尋易乖巧的點點頭,小聲問道:“識繭子告訴你那人的下落了嗎?”
知夏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都已成煙云了。”
尋易不太明白這句含糊其辭的話是什么意思,卻也不敢多問了,轉而道:“那放煙霧的人必定難脫造假繭的干系,否則就不會拼命逃跑了。”
知夏點頭道:“那些蠶繭作得連我都辯不出真假,技藝之高非煉器大家而不能為,識繭子非煉器之材,假繭多半就是出于那人之手,不過你不要意圖在此事上做文章以期報復墨光與墨輝了,墨光的確不知蠶繭被動了手腳,而且靠幾枚假蠶繭也奈何不了墨光,他的身份遠非慶豐子之流可比,即便咱們握有他參與使用假蠶繭的鐵證,也是不能把這樣的丑聞公之于眾的,否則就犯了千宗會的忌諱,反倒會把自己置于眾矢之的的窘境,千宗會內有許多不可明言的規則,你現在還不懂,所以不要莽撞行事。”
“不就是官官相護嘛,哼,我最煩這些虛與委蛇的勾當了,毫無爽快可言,能把人憋悶死。”
知夏淡淡而笑道:“你三師兄曾對我們夸過你對蒲云洲入世之道的見解,就是你對紹陵所言的那套葉與花之說,你的見解固然不錯,但仍只是泛泛之言,其實官場的隱忍何嘗不是一種修煉呢?你嫌憋悶,那就說明你在隱忍上仍需磨練。”
尋易不以為然道:“這種違心之道我才懶得去學呢,我不是不懂隱忍,但若要事事都小心謹慎,那活著還有什么趣味?師姐你不必擔心,我雖不屑于你們千宗會的窩贓納垢,但此中道理我是能明白的,不會去作犯忌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