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盞茶工夫泥沼就漲到距他們不足十丈了,蘭音緊緊抓著孤云展的手,孤云展平靜的看著尋易,他現在自知理虧,只好盡量順著尋易,但這個距離已經很危險了,怎么也得給北宮儀留出點施展法術的時間才行。
尋易接下來的舉動令孤云展背后的汗毛豎了起來,他沒有喚醒北宮儀,而是以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著北宮儀緩緩向上升去!
“別……別再往上去了……”蘭音一邊無可奈何的跟著往上升,一邊驚恐的看著上面對尋易傳出神念。
孤云展清楚北宮儀的傷勢,如果現在就喚其醒轉并令其運轉陣法,很難說會不會為日后留下隱患,現在的瞬息時刻可能就決定了北宮儀一生的命運,所以他沒攔阻尋易,但內心卻難以再保持平靜了,看向尋易的目光有了催促之意。
尋易托著北宮儀向上升了十丈,孤云展與蘭音跟著升了十丈,腳下的泥沼也漲起了十丈。
尋易的面色一直是平靜的,他低垂著眼簾專注的看著下面的泥沼。
蘭音不再發出哀求,她緊咬著嘴唇靠在孤云展身邊,因為她已經看出尋易這么做沒有絲毫跟孤云展賭氣的意思。
“不能再往上升了。”孤云展終于對尋易送出了神念,他沒有選擇開口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那會直接把北宮儀喚醒,到了這一刻他依然不希望和尋易發生不快。
尋易輕輕在北宮儀肩上拍了一下,睜開眼的北宮儀立時就注意到了先前沙斗畫出的那條沙線已經堪堪被泥沼淹沒了,他什么都顧不得說,匆忙取出七色粉末催動起陣法來。
陣法布到一半,他就嘔出了一口暗紫色的污血,蘭音嚇得閉上了眼,嘔出淤血是件好事,這道理她懂,但這場面還是令她難免心驚膽戰。靠開賭場大發其財的輕云派從來憑的都是圓滑而非威勢,尤其是在其大神通師祖離世后,蘭音自入師門幾乎就沒和人動過手,當然這也和她入門晚,修為低有關,賭場內的那些骯臟的勾當還輪不到派她去做,所以她活到現在可以說是一直處于嬌生慣養中的。
陣法完成的那一刻,三個人看著面色漸趨紅潤的北宮儀都舒了口氣。
孤云展默默的把那只用小麻繩拴著的吞龍遞給了尋易。
尋易看了一眼后面帶笑容的把它遞給了蘭音,語氣柔和道:“看個新鮮吧,經過這件事你得長點心,別什么事都信他的,這次咱們差點都被他害死。”
孤云展瞥了尋易一眼,把頭轉向了一邊,面對這種數落他只能挨著。
蘭音歉然對尋易連使眼色,求他少說兩句,細細看過那只吞龍后,她又把吞龍遞還給了尋易。
經過比上次長了近一倍時間的等待,北宮儀才收了陣法,這次的受傷讓他變得更加謹慎了。
看到泥沼已經退下去了,尋易把那只吞龍扔給了北宮儀,一臉譏嘲的問:“值得嗎?”
北宮儀小心翼翼的接住吞龍,兩眼放光的邊看邊道:“值得!當然值得!它奄奄一息時都能把我傷成這樣,你說值得不值得?”
尋易被噎得氣哼哼道:“真該讓它把你們倆都震死!貪心的蠢貨。”
蘭音陪著笑臉道:“他們倆要被震死了,咱倆也活不成,好了,別生氣了,不管怎么說這結局還算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