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眉宇間那份揮不去的哀愁就是對墜兒的牽掛,她現在只記得墜兒是被一個很好的仙子帶走去學藝了,按理說她是該心滿意足的,可兒行千里母擔憂啊,她的孩子還那么小,她如何能不憂慮呢。
紅石當然也是替兒子擔憂的,可他是男人,不可能像晴兒那般的兒女情長,男人就該有擔當,兒子是小了點,但他是去學藝了,這是天大的造化,比村里那些去外面作學徒的孩子強得多,窮人家的孩子不都這樣嗎,受點苦,受點累是應該的,所以他比晴兒看得開。
外出六年,回來后親朋相聚自然是一番熱鬧與歡喜,幸而二老身體康健,家中萬事安好,對于如何交代墜兒的事,晴兒和紅石早就商量好了,只說順利的把他送去學藝了,當然,對外人則說是送孩子去作學徒了。
因為夫妻二人衣錦而歸,親朋們更關心他們是如何發的財,是以墜兒這么一個小孩子的事就沒什么人關注了,紅石正好借機忙活起招攬人手出去經商的準備,晴兒住了兩天就動身回娘家了,一去六年,她自然是萬分掛念自己那邊的親人的,還有就是得把那個“丹寶”盡早交給爹娘。
回娘家得從漁村乘船,正好可以順便去看看村中父老,如今手頭寬裕了,晴兒為大家置辦了不少的禮物,走家串戶的一通拜訪后,晴兒回到了空置了六年的故居,因為有水雁娘的照看,這個家大體還保持這原來的樣子。
一看見熟悉的家院,晴兒自然要想起墜兒在此間的身影,眼淚不由刷的一下就落下來了,以后或許再也見不到兒子了,晴兒的眼淚越流越洶涌。
“孩子去哪了?”一個帶著焦急與憤怒的聲音猛的在晴兒腦海中響起,她嚇得抹了一把眼淚,看到了一個慈眉善目卻有著無上威儀的綠衣女子正面色陰沉的盯著她。
“您……”晴兒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對方的威儀令她不敢直視。
“那個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花蕊仙妃再次發問,通過運用問心之術的神通,晴兒雖一字未答她也知道了墜兒是被一個仙子給劫走了,可她從晴兒那里追查不出那女子的任何信息。
“我不知道……不記得了,她……她對墜兒是極好的……”晴兒誠惶誠恐的回答。
花蕊仙妃細細的盤問了一陣墜兒這些年的生活經歷,試圖從中查出些蛛絲馬跡,可最后只能發出了一聲輕嘆,對方什么線索都沒給她留下,可見對方的修為是不在自己之下的,檢索尋易結識的大神通,符合條件的似乎只有御嬋一人,可花蕊仙妃知道肯定不是御嬋,如果是御嬋的話,她絕不會像自己這么拖泥帶水的顧及晴兒的感受,一定會當即把孩子帶走的。
這事該不該去跟御嬋說一聲?花蕊仙妃暗自犯起了猶豫,她拉起晴兒,把手指點在了晴兒的眉心,試圖從她所練的功法上查出點端倪,可查驗的結果是那僅是一套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南靖洲入門功法。
她順手在晴兒頭上的那根銀簪上捏了一下,然后換了輕柔的聲音對晴兒道:“你不必為孩子擔憂,他是有福之人,不會出事的。”
晴兒只覺內心一片祥和,含淚笑著對花蕊仙妃點了點頭。
“如果緣分未盡的話,他會回來看望你的,若有那一天,你把頭上的銀簪交給他看,千萬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