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墜兒不知娘為何突然落淚,還當是家里出了什么難事,遂收回了去推門的手,想聽個明白。
過了一會,紅石走到妻子身邊,哄勸道:“好了好了,你不說他都挺好的嘛,別總是這么放心不下了,他都是個快四十歲的人了,哪還用你這么惦記呀。”
晴兒哽咽道:“我能不惦記嘛!他被帶走時才六歲,好多該教他的事還都沒教,誰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熬過來的呀,這孩子自小就懂事,雖然回來過兩次,但他有苦難肯定不會跟我說的。”
紅石偷眼看著妻子罵道:“這小兔崽子,回來兩次都沒讓我見到,等他再回來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讓他哪也去不成,就留在家里陪你。”
外邊的墜兒剛把門推開就聽到爹說了這番話,不由咧了嘴。
“門響了,是不是仙兒回來了?你快去看看!”晴兒匆忙的邊抹眼淚邊說。
“我怎么沒聽見動靜,響了嗎?”紅石邁步從內屋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那個形神俊朗的青年時不由怔住了。
“爹……”墜兒苦著臉喚了一聲,挪進屋跪倒在爹的面前。
“你是……”紅石吃驚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是墜兒啊,爹。”墜兒看著爹蒼老的樣子以及他臉上那幾道傷疤和缺失的左手感到心如刀絞,“您這手,和臉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
“墜兒?!”紅石腿有點發軟了,想的是這神仙果然厲害,自己剛罵兩句人家這就找上門來了。
“墜兒!”晴兒此刻從屋中沖出來,撲上去抱住兒子就哭了起來,她正為這個兒子難過呢,一時哪還顧得了許多。
“娘……”墜兒剛才站在門口時心里還是一片的平靜呢,可在得知娘至今仍如此牽掛他時,他的心一下子就如油煎般難受了,被娘這么一抱,淚水霎時就忍不住的滾滾而下了。
紅石兩眼發直的看著這娘倆抱頭痛哭卻動也不敢動,墜兒那張青春洋溢的臉真把他嚇著了,這哪像四十來歲的人啊,親眼目睹了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他能不恐慌就怪了。
這次是墜兒先穩住了情緒,他把娘扶到內室的床榻上,然后對傻呵呵跟進來的紅石問道:“您這手和臉上的傷痕是怎么回事?”
“啊……嗯……”紅石的舌頭僵硬得說不出話來。
晴兒代為答道:“就是那次送你,在回來的路上被野獸傷的。”
墜兒聞言心中慘傷,流著淚再次向紅石跪倒,“讓您受苦了,都是孩兒拖累了您……”回想起在那一路艱辛中爹爹對自己的呵護,墜兒對爹的情感一下子就洶涌爆發了。
“不……不……不受苦……不受苦……”紅石誠惶誠恐的連連擺手,想去攙墜兒起來卻又不敢,反而還向后退了兩步。
晴兒被丈夫這樣子給逗得破涕而笑,嗔道:“你不是剛說了要打折他的腿嗎,還不動手?”
“不!不!不……,沒說,沒說!”
晴兒見丈夫臉都嚇白了,又是心疼又是好氣的責道:“枉你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反倒怕起自己兒子了,他再有本事也是咱們的墜兒,看你這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