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微微瞇了下眼,身子躬得更低了些,“師叔,憑小侄這點見識在您面前是沒資格胡說八道的,但小侄斗膽請您斟酌一下小侄前面說的那些話,請師叔恕小侄放肆,如果把方才所提到的聚氣、開融乃至結丹期的狀況往后移一下,也可以用在像您這樣的元嬰后期大修士身上,假設您的智慧是不足以進入化羽期的,那您如果改變一下以往的道路,先確信我師尊他們比您更有智慧的,以他們的點撥堅強信念、心念,即而凝聚出自己一定能破境的強大意念,說不準就能成了,據小侄了解,化羽修士的意境神通就是更多憑借意念的,在小侄看來,并非是化羽之后才一下子具備了意念之力,而是初萌的意念之力促成了破境化羽,只是少有人意識到這一點罷了。”
“嗯?”恒察手中的茶盞停在了半空中,一雙渾濁的眼睛開始緊盯著墜兒,即而慢慢變得空無了。
墜兒屏住呼吸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看得出自己的話應該是令師叔有所觸動了,這番道理有一半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另一半則來自沈清的見解,可以說是凝聚了他們倆個人的智慧,此前這些觀點還不甚清晰,此刻在情急之下他融會貫通的給理順了。
良久,當恒察的目光重新凝實后,那渾濁的眼睛看起來似乎澄清了一些。
“是意念之力催發了破境,還是破境催發了意念之力?”恒察自言自語,眼睛已經不再盯著墜兒了。
“目光盯在破境上亦是執念,那不過是自然要邁過的一個門檻而已,您的目光要關注在這其中的玄奧上,如此,破境這道門檻也就在不經意間跨過去了。”墜兒的眼中閃動著光芒,這個觀點就是他自己的領悟了。
“好小子!”一只枯干如雞爪的手用力的拍在了墜兒的肩頭,墜兒只覺半邊身子都要被拍碎了,身子一歪差點倒下去。
原本因為腰背佝僂比墜兒矮了一頭的恒察此刻竟站得和墜兒差不多一般高了,他嘴角微微顫抖著,兩眼直直的從被拍歪了的墜兒頭頂望過去,又興奮又激動道:“我要悟的是天道啊!這些年……錯了!錯了!”
墜兒呲牙咧嘴的附和道:“對!對!師叔,您這些年肯定執著于破境了,那哪行啊?這就是您的問題所在了,哎呦……師叔……你松松手吧。”
恒察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抓著墜兒的肩頭,這位只有結丹修為的師侄疼的臉色都發白了,他忙松了手,用力的點著頭道:“你這個醒提的好,長久困在這最后一步上,令我的眼光越來越短,你這幾句話可是點醒了我!”
墜兒揉著肩頭,咧嘴傻笑道:“能給師叔幫上點忙,小侄甚感榮幸,嘿嘿……,那您看……”
沒等他提焚恨貼呢,恒察又在他另一邊肩頭上拍了一下,贊許道:“不止是提了醒,你前面說的那些也頗值得琢磨,好小子,你很不錯!”
墜兒深恐他在心有所悟的情況下會直接閉關,急忙直截了當道:“那焚恨貼?師叔,你能開恩讓小侄把焚恨貼帶走嗎?”
“哦,你是為這來的。”恒察緩過點神來了,用神識朝外面掃了一下,就見到了等在小樓外的四仙君,等在秘境外的廣眩,還有等在山下的廣譜和呂罡,不問可知那個和廣譜在一起的小家伙肯定就是自己這師侄的小伙伴了,他打量了呂罡幾眼后,開口對墜兒道:“你那朋友倒是個能練焚恨之術的,但這門法術說其是一門邪術也不過份,稍有不慎就會把人引向魔道,我可他還是不練的好。”
墜兒苦下臉道:“師叔,您就念在小侄與您有緣的份上把焚恨貼給我們吧,乾虛宮今后吉兇未卜,萬一是個玉石俱焚的結果……”
恒察有點心不在焉的說:“我不是舍不得這件寶物,是修煉這門法術真的很危險,我這是為他好。”
“師叔……”墜兒滿眼乞求的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