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憲放下茶碗,走出客房,對對楊小乙招招手,說道,“跟我來。”
他帶著楊小乙來到院子東邊的作坊角落的一扇小門前,推開門對楊小乙招招手,讓他跟上來。
楊小乙一看這扇門,臉上露出驚疑之色,躊躇不敢跟上。
這個位于作坊角落的小房間,在陳家鋪子里是禁地,因為這里就是陳憲最后對刀淬火的地方。
見楊小乙不敢跟來,陳憲笑了笑,說道:“無妨,老師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
陳憲這么說,楊小乙無奈只好跟上。
走進淬火房,陳憲從刀架上取下一把經過退火、初步打磨的刀坯,走到專門的架子前,盤膝坐下,將刀架上刀架,從旁邊柜子里拿出一個碟子,又從另外一個帶鎖的柜子中取出一個木盒,將木盒中的粉末倒入碟子,再倒入適量清水,輕輕攪拌。
調好覆土灰漿,陳憲拿起一個小木片,挑起灰漿,仔細的向刀刃上涂抹起來。
他一邊涂抹,一邊說道:“你只看,別問,看完,就將你看到的去告訴給楊家,就說是你偷看到的。”
楊小乙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的問道:“為什么?”
陳憲笑道:“我能在這東莊子開鋪子,全靠楊員外的臉面,總得給人點好處不是?”
“覆土淬火法,就算別人知道了,也照樣造不出唐刀,不過若能用在普通的鍛造術上,卻能提升兵刃的質量,這一點你可以告訴你爹。”
“對了,去楊家報告的時候,別忘了告訴他們,白安福來找過我。”
……
就在陳憲給楊小乙演示覆土淬火術的時候,楊員外正在楊家軍寨中的鐵匠作坊里面帶寒霜的訓斥著一群鐵匠,“真是一群廢物,這三個月來,你們浪費了我多少好鋼,結果打來打去,別說唐刀,連普通的鋼刀也打不出來!你們說,我養著你們有什么用?”
鋪子里跪了七八個鐵匠,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被罵的汗流浹背。
在這東莊子里,楊白兩家就是王法,莫看楊員外對陳憲還算和藹可親,對這些鐵匠來說,卻是翻手就能讓他們家破人亡的存在,也難怪鐵匠們畏之如虎。
訓斥過了工匠,楊員外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鋪子,在一群管事莊丁的恭送中,離開了軍寨。
楊管家緊跟在快步而行的楊員外身后,眼睛滴溜溜亂轉,過了一會,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一咬牙,上前兩步,走到楊員外身邊,低聲說道:“員外爺,那陳二不識好歹,私藏的厲害,我看不如著人將他拿來,大刑伺候,不怕他不說實話。”
說句實話,楊管家這主意出的十分違心,這幾個月來,他每把刀從陳憲那里抽一貫錢,已經是貪的缽滿盤盈,他恨不得這生意就這么一直做下去。
但楊管家更明白,他的地位來自于楊員外的信任,相比于楊員外的信任,什么錢財都是虛的,一旦失去了員外的信任,多少家財不過是他人的嫁衣裳。
極為了解楊員外的管家已經看出來,巨額的利潤已經讓楊員外對陳二失去了耐心,與其說他在出主意,不如說他在替楊員外說出不愿說出口的話。
聽了管家的話,楊員外腳步一緩,沉默半響,淡淡的說道:“這話你要是早些說就好了。”
上了一個通宵夜班,今天狀態極差,一章寫了改,改了寫,總是不滿意,折騰到現在才弄好,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