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的意思是,交出去?”
他遲疑的說道。
其余大漢,也都遲疑的望著雷萬炆。
交出封地?
他們誰都不甘心啊。
沒有了這偌大的封地,他們雷家,今后拿什么養五千私兵?
今后。
去哪里招收忠心耿耿的私兵?
可以說,封地就是一方貴族的根本。
國君收回封地,就是在拔除天下貴族的根本!
“等著。”
“看定西侯府的動作。”
“若是定西侯府被輕易踏平了,那么我們就不用多想,直接交出封地吧。”
“若是定西侯府,能夠抗住……”
雷萬炆沒有再說下去,但廳中的大漢都懂他的意思。
能夠抗住。
就肯定會有變數出現。
到時候。
再隨機應變!
不僅鎮北侯府。
八侯之中的其余侯府,也都如此。
等!
等看定西侯府的動作!
或者說。
是看定西侯府的下場!
……
在距離天乾關一百二十里之外,一支大軍正在行進。
森冷的青色鐵甲,鋒銳的戰戈,冰冷的雙眸。
陽光照射而下,寒光閃閃。
最前方。
一輛由三匹駿馬拉馳的戰車上,一名五十余歲的將領靜靜的站著,手中矗立著一柄大刀,壓在戰車上。
大刀血紅,如血般清亮。
青色的戰甲,堅硬的臉龐,一雙眼眸漠然的看著前方,哪怕戰車隨著前行而不停搖晃,他也紋絲不動。
在他后方,是一面高有五六丈的旗幟。
上書一個巨大的‘威’字,更是畫有一頭血色猛虎,張口咆哮,擇人而噬。
這是威武軍的象征。
嗜血兇虎!
最兇,最猛!
整支大軍,延綿數里,強大的煞氣將四方山林中的鳥獸驚飛,讓人恐懼。
不過卻在此時。
前方出現了一名抱著鋤頭,赤著雙腿,擼著袖子的老農。
老農躺在官道上,呼呼大睡,旁邊一頭雪白的豬也趴著,同樣在呼呼大睡。
煞氣襲來。
老農和豬毫無反應,依舊在睡著。
就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這股可怕的煞氣。
“停!”
韓千刀雙目冷冷的看著一人一豬,揮手下令。
令行禁止。
整支大軍,瞬間停下。
兇猛的煞氣一沖,四周山林就仿佛被狂風吹動,嘩啦啦作響。
更有無數的枯枝敗葉,被席卷飛起,隨后又在空中爆開,化成漫天碎屑!
“養豬人,朱三不?”
韓千刀的聲音都是冷的,而且鋒芒銳利,就如同一柄長刀,讓人心顫。
沒有回音。
老農依舊睡得香甜。
雪白的豬倒是翻了翻身子,眼皮子稍稍睜開了一線,偷偷摸摸的看了眼韓千刀,又看了看旁邊的老農。
“你這豬膽子,睜什么眼,不就一個韓千刀嗎?不就三萬大軍嗎?”
一巴掌猛然拍在白豬頭上,老農罵罵咧咧的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粗布衫,將懷里抱著的鋤頭扛在肩膀上。
一雙眼睛瞥了眼韓千刀,左手叉腰,不耐煩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咦?又忘詞了,那瓜娃子上次怎么說來著?”
“哞哞哞——!”
白豬叫了叫,也站起了身子,臉上露出一抹鄙夷。
就好像在說,你這豬腦子,記憶也太差了吧。
“哦,對對對!還是你這豬腦子好使!”
“重來!重來!”
老農恍然大悟,繼續叉腰,對著韓千刀不耐煩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命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