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方亮，康橋的警車來的出奇的快，讓習慣了低效率國家生活的狄卡險些以為回到了帝都。
不過負責在外面和警方交談的是羅束，而狄卡已經在衛生間漱了快半小時的口了。
“嗚嗚嗚嗚……”
“狄卡你還在漱口啊，威廉那家伙已經被帶走了。誒，你說什么？把水吐掉再說可以嗎？”
“噗——”狄卡吐出一大口水，“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漱口啊！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嗎！”
“好好好，下次請你去天天吃飯賠罪，再說了，情況緊急，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不就挺好的嘛。”
天天是康橋知名的中餐館，離國王學院不遠，很多知名教授都樂意光顧。
“唉，行吧，確實還是要感謝你的。說起來你是怎么知道我這邊陷入危機的？”
“古斯特昨晚和我通過電話，把和你昨天發生的事告訴了一聲，順便讓我盯著你點，倒是讓他說中了。”
“哦……等等，你從什么時候到我屋外的？”
“接了電話沒多久吧，大概是威廉剛進來的時候。”
“所以你就看著我吃癟？？”
“這個嘛……我要出來的太早，他直接一刀把你剁了不就全部白費了，我是看你被打飛后才找到機會的。再說了，英雄登場的這種橋段不就是應該在最危急的時刻出現嗎？”
“我又不是妹子，也不搞基，在我面前耍帥有什么用？”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也是為了緩和身體的不適，和剛剛經歷一場危機之后的放松心情。雖然此刻的狄卡并不輕松，近有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房間要收拾，稍往遠想還有房東和學校的事情還沒有想好怎么處理。
“狄卡，我一直想問來著。威廉的能力，你是怎么知道的？”
羅束一臉認真，畢竟在和威廉的戰斗中，靠著狄卡關鍵的指點一舉逆轉，讓羅束對這個無能力者有點好奇。
“那個啊……剛才不是和你說過你的能力和羅素悖論的關聯么。”
“是啊，不過那有什么關系？”
“說實話，開始我也覺得能力以及包括你的名字和羅素在中文上的共同點是個偶然。直到修士報上名字，才讓我稍微確信了一點。”
“你是指什么？”
“威廉，以及他的能力，剃刀。光說這個你可能沒聽過，但是哲學以及科學界有一個更知名的剃刀。”
“奧卡姆的剃刀，沒錯吧。”
“嗯，不是哲學或者理科系的你也聽說過，這個概念確實深入大眾。不過奧卡姆有另一個名字——奧卡姆的威廉，而且他也是個修士，還在牛津大學就讀過。剃刀法則的內容你知道的吧？”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簡單明了。啊！你是說……”
“對，你的防御被攻破時，似乎那層袋子并沒有破裂，你的手臂也沒有受傷，那把剃刀應該是直接穿過防御的。但既然沒有直接穿過你的身體，那么必然存在著一些規律。而我的推理認為，他的能力很可能就是無視剃刀和目標之間的實體。”
“明白了，而我加強衣物上的防御以后，他依然習慣性的選擇無視手臂上的防御，才被算計了一套。不過，你這個推理也太過牽強和偶然了吧。”
“沒錯，但那種情況下，你們的能力和你們的身份之間的那種偶然性加在一起，我覺得值得賭一把。”
“唉，既然贏了那什么都好說，你的判斷要是錯了呢？”
“那咱們就都玩兒完唄。”
“…………”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我似乎明白了古斯特想讓我加入調查局的原因了，我們去找他吧。”
羅束剛點了下頭，拍打了下在戰斗中沾上不少落灰的衣服，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
“古斯特和我說過，你應該不想加入調查局的對吧。”
“能安安穩穩的畢業當然好，問題是你也看見了，每天像威廉這樣來一出，我連活著都做不到，還談什么生活。”
狄卡一邊抱怨，一邊卻是很快的整理了下隨身物品，挎了個包就準備出門，示意羅束跟上。
“別急，我剛才已經和古斯特匯報過了，他說會很快過來……啊，我看見他的車了。”
已經見過一次的黑色老爺車很快就停在了路邊，左邊的車窗搖下，古斯特示意兩人上車，而坐在右舵上開車的還是略顯富態的克萊爾助教。
狄卡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卻看到后座已經有人坐上了，正要低頭鉆進車廂的時候，瞥見了一抹寶藍色的發尾，隨即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