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李昊第一次見到自家老頭子,仔細打量,卻見李靖五柳長髯如墨,濃眉鷹目,鼻直口闊,頭戴紫金冠,身著明光鎧,風塵仆仆。
在李靖的邊上是一位年近四旬的美艷婦人,頭帶鳳釵,頸帶瓔珞,身著大紅色羅袍,足踏薄底快靴,兩柄長劍縛于身后,劍柄自左右肩頭露出,英姿颯爽,一派巾幗不讓須眉之風。
這是我這一世的老爹、老娘?好有氣勢啊。
感慨中,李昊大步上前拜伏于地:“孩兒拜見父親母親,雙親大人一路安好!”
李靖夫妻沒有回來之前,李昊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見面時的場景,猶豫著萬一叫不出爹娘怎么辦。可真正見面之后,李昊發現血肉親情這種東西似乎并不受自己所左右,那一聲父親、母親叫的無比順暢,并無半點遲滯。
李靖望著兒子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但卻沒有過多表示,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紅拂卻不管那么多,只等李昊拜完,立刻上前將他扶了起來,眼睛紅紅的哽咽道:“我兒起來,我兒快起來,都是娘不好,娘不該將你一個人丟在家中,我兒受委屈了。”
李靖嘴角抽了抽,干咳一聲道:“好了,有什么話進家再說,都堵在門口,成何體統。”
有了戶主發言,迎出來的家丁仆役不敢怠慢,簇擁著一家三口陸續進家。
到了主廳,履行了家主歸來的儀式,閑雜人等全都退下之后,紅拂這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拉著李昊上下打量,關切道:“德謇,你的傷勢如何了,可有發炎的癥狀?”
李昊道:“母親大人不必擔心,孩兒已經好了,不信您看。”說著,搖了搖已經拆線的左臂。
他并不奇怪紅拂為何會知道自己受傷的消息,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管家不給李靖寫信那才值得奇怪。
紅拂見兒子動作并沒有任何遲滯這才稍稍放心,秀眉一皺就開始數落:“你這孩子是,陛下身邊那么多高手,什么時候輪到你去救駕了,你說萬一這要是有個好歹,可讓娘怎么活。”
“呃……母親,我這不是沒事兒了么,再說,富貴險中求嘛,要是沒有那次救駕,孩兒怎可能被陛下看中,封了四品折沖都尉不說,還得了開國縣子的爵位,現在又賺了個太子侍讀。”
李昊有些害羞的撓著頭,看著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而事實上,父母看待自己的孩子的確是這樣,就算長到一百歲,那也是孩子。
紅拂便是如此,聽到李昊的辯解,瞪了他一眼道:“一個破子爵稀罕么?值得你拿命去拼!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等你爹百年之后國公的位置還不是你的。”
“咳咳……”坐在一邊的李靖終是聽不下去了,尷尬的道:“夫人,德謇肯上進這是好事,自己掙來的爵位坐著踏實,而且四品折沖都尉可是實職,比那些空桶子爵位要強上不少。再說,老夫再怎么樣也能活個幾十年,你現在就想著讓他繼承老夫的爵位早了點吧!”
紅拂沒慣著李靖,直接頂了回去:“早晚還不是兒子的,咱就這么一個兒子,你的爵位不給他還能給誰。”
李靖無奈,苦笑道:“是是是,夫人說的是……。”
“哼!”紅拂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李靖,轉頭繼續問李昊:“德謇,剛剛你說賺了個太子侍讀是什么意思,莫非你……”
“對啊,我現在就是太子的侍讀。”李昊得意的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這具身體的影響,實際年齡三十大幾的人,竟然真像個等待大人表揚的孩子:“說來也是皇帝陛下不守信用,明明說好的作一首詩就官升一級,結果我詩做了,官卻沒升,反而讓我去給太子當書童。”
李靖,紅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