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化外夷民,半點禮數不識。
卜全易看著那風一般的青年,鄙夷的搖搖頭,起身招呼身邊從人跟了上去。
不消片刻卜全易來到艙外甲板,但見得對面一艘掛著王旗的新羅戰船正破浪而來,隱約可見船頭站著一個女子,手持雙刀,身披杏黃披風。
不等卜全易開口,他身邊的耽羅王子似打了雞血般,尖著嗓子叫道:“殺,給本王殺上去,鑿沉他的戰船,將船上那女子給本王抓回來。”
“轟……”
無知也好,無畏也罷,總之隨著耽羅王子一聲令下,或大或小的船只全都動了起來,一窩蜂的向新羅旗艦迎了上去。
無數土人或是嘴里咬著匕首,或是腰里別著魚叉,猴子一樣爬到船中心豎起的木桿之上,再用繩子將自己綁到上面,人在半空之中搖搖晃晃卻是再也掉不下來了。
土人船小,站在船的最高處,距離大唐的五牙戰船船舷也還差著近八尺的距離,李昊等人本以為他們這樣的情況無法進行跳幫作戰。
但土人卻有土人的辦法,眼瞅著那些土猴子上了木桿,下面立刻有人將木桿下端用來固定的繩子松開,再看那些桿子立刻變成了類似五牙大船上拍桿一樣的裝置,隨著桿子左右搖晃,直接拍向新羅旗艦的甲板。
那上面綁著的人直將手松開,拿著魚叉死命向下去捅,待桿子搖向另一側,人便離開大船甲板,恢復力氣。周而復始,只要上面的人不死,就一直這樣來來回回的一直晃下去。
程處默等人都看的傻了,見狀不由面面相覷。
這樣也行?這尼瑪土人好像也挺聰明的嘛!
雷耀看的是滿頭冷汗,他同樣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攻擊方式,而且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是自認身經百戰的自己,突然遇到這樣詭異的攻擊方式,怎么也要手忙腳亂一番。
不過話說回來,此法也就勝在出其不意,現如今對方既然已經暴露便沒了任何作用,只要船上的人小心些,趁著對方撲下來的同時用弓弩將其射殺便也就無事了。
大唐戰船之上眾人各懷心思,舉著望遠鏡觀察戰況的李昊卻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喃喃道:“這傻娘們兒怎么跑到那船上去了?新羅人到底想干什么?”
只見得望遠鏡中,金勝曼雙刀舞的跟風車一樣,死命抵擋著不斷從半空撲下來的耽羅土人,此時的她身上披風已經被劃了好幾道口子,鬢發散亂,雙頰透出病態的嫣紅。
在金勝曼的腳下,七、八個護衛歪倒在甲板上一動不動,估計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
而在那旗艦的周圍,數不清的耽羅小船就好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數不清的土人在靠近大船之后,不顧寒冷光著身子便一頭扎進水里,分明是奔著船底去的。
至于其余的新羅戰船,在金勝曼駕船突入耽羅人船隊的同時,已經集體轉向,利用敵人撲向旗艦的間隙,集體加速向敵人的薄弱處沖了過去。
但見那十余艘大船上,亂箭齊飛,絞殺著戰團外圍那些不開眼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