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四個執勤中的軍卒并沒有絲毫不快,只是露出苦笑:“公主殿下要進去,我等不敢阻攔,但……,您最多只能帶上兩位隨從。”
“哼,你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怕本宮主會趁機破壞戰船不成?”金勝曼臉色微微一沉。
四個軍卒也不爭辯,只是說道:“吾等所受軍令便是如此,望還望公主殿下不要為難吾等。”
金勝曼咬了咬牙,她很清楚,如果李昊在這里自己或許還能夠通過一哭二鬧三上吊來解決問題,可現在李昊不在,長孫沖等人看在他的面子沒有為難自己已經是留了余地,爭論下去只能自討沒趣。
郁悶的點點頭,收起爭勝之心,回身對身后兩個女侍道:“你們兩個,跟我走。”
“是!”兩個女侍應了一聲,緊隨其后,進了碼頭。
行至近處,在遠處看著就無比龐大的戰船更顯猙獰,艦首處巨大的撞角以撕裂蒼穹之勢斜指長空,艦身兩側上下兩排漆黑的孔洞里面不知藏著什么。
仰頭向上看,船舷距離地面高達兩丈有余,隱約間可以看到一排排閃著寒光的利刃,像是惡魔正在不斷眨動的眼睛。
登上戰艦的甲板,上面再也沒有了高達十丈的樓宇,有的只是三根需要兩人合抱的粗大桅桿,桅桿上掛著幾乎可以遮蔽天空的巨大船帆。
甲板寬度近八丈,空曠的可以在上面跑馬,數不清的貨物正不斷從甲板下的船艙里面被搬上來,看上去好大一堆,但卻只占了甲板上很小的一塊地方。
游目四顧,可以看到甲板的四周是數不清的床弩,手臂粗的弩槍斜插在上面,兩尺長的鐵制槍頭泛著幽幽寒芒。
腳下這條船已經不能用戰艦來形容,在金勝曼看來,它完全就是一只猙獰而兇殘的無古巨獸,它已經磨利了牙齒,正欲擇人而噬。
金勝曼很難想像,新羅的戰艦在面對這樣一只巨獸的時候會發生什么,估計最好的結果應該就是船毀人亡,稍有不甚,化為齏粉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德謇啊李德謇,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什么。
站在艦首,金勝曼無語望向蒼穹,此時她能做的,就是努力保證讓新羅永遠不要與大唐為敵,或許……成為大唐的附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此時在另外一條船上,長孫沖三人已經笑成了三個傻子。
一會兒到到船頭,一會兒又跑到船尾,一會兒摸摸這里,一會兒又摸摸那里,哪還有平日最威嚴的樣子。
王文度與雷耀站在一起,感慨的望著三位在長安享有盛名的少年公子,腦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雷耀實在看不下去三人的丑態,苦笑道:“王都尉,讓你見笑了,這三位平時其實還是很穩重的。”
王文度苦笑搖頭:“雷副都督,王某何嘗有笑人之心,想王某第一次見這大船之時,連這幾位都不如呢。”
“是啊,如此巨艦,雷某也是第一次見。”雷耀感同身受的點點頭,如果不是人到中年變的穩重了許多,此時只他自己已經趴到甲板上去了。
“雷副都尉,不如王某給您介紹一下這三戰艦吧。”
王文度雖然以前便與雷耀認識,但那時候他是登州水師之人,與遠洋水師互不統屬。
但現在不同了,他已經徹底成了遠洋水師之人,自然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好在雷耀也是個圓滑之輩,在王文度面也倒不擺副長官的架子,點點頭著說道:“王都尉能說說自然再好不過。不過,以后大家都在一口鍋里吃飯,私下里王都尉完全不必如此正式,叫我一聲老雷便可。“
“這如何使得,軍中有軍中的規矩……。”王文度連忙謙讓,長官客氣是長官客氣,他這個做下屬的可不敢真的這么叫,除非他以后不想干了。
但雷耀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表面上看,王文度是他的下屬,可此人半年前還是登州水師的折沖都尉,現在卻改換了門庭,投了遠洋水師。
不管是此人背后有門路,還是自家都督特地把此人弄到遠洋水師,都足以說明此人背景非同小可,將來會有什么樣的發展誰也說不清楚,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稱呼惹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