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長時間,他們不是沒有試著與唐軍接觸,可問題是他們的船根本靠不過去。
只要他們出現,迎接他們的立刻就是劈頭蓋臉一頓削,到了現在已經沒人再敢駕船出海去跟大唐的戰船碰面了。
扶余章見氣氛再次變的尷尬,咳了一聲:“承相,你不要管他們,有什么話只管說,便是說錯了,孤也不會怪你。”
“是。”丞相雖然剛剛被懟了一句,但老于世故的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恭恭敬敬答了一聲,繼續說道:“王,非是老臣不知與唐人接觸的困難,實在是咱們無法繼續跟他們耗下去了,所以老臣以為,不如想辦法與他們接觸一下,探探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然后先暫時想辦法穩住他們。”
丞相剛剛說完,下面剛剛說話那人又不干了,怒斥道:“喂,你什么意思,難道是想讓我大百濟向區區只有幾艘戰船的一伙毛賊投降?”
丞相不滿的瞥了那人一眼。
尼瑪,不投降怎么辦,泰山不是堆的,火車不是推的,吹牛·逼也要有個限度不是。
老子倒也不想投降,可是眼下國內都什么樣了,說是舉國叛亂都不為過。
是,眼下國內是有些底子,可以撐得住。
可以后呢,要是繼續亂下去怎么辦?
平叛倒是容易,可最后死的還不都是百濟的百姓。
百姓被殺光了,國家的賦稅從哪里來,過了今年明年不過了,后年過不過了,難道大家一起喝西北風去!
繼續不理那人,丞相開口道:“只要我們可以穩住外海的那些唐人,接下來便可派出使團出使大唐,向大唐皇帝陳述此事,作為宗主國,唐皇不做為,放縱屬下私掠屬國,這樣的名聲若是傳出去,只怕唐皇也承擔不起。”
“不錯,承相說的對,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扶余章點點頭:“不管外海那支唐人艦隊是唐人的軍隊也好,真正的海盜也罷,相信唐皇都不會對此事放任不管。”
抓住重點之后,扶余章有點小興奮。
只要能夠把外海那些唐人趕走,他相自己完全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平定國內的叛亂。
到時候再與高句麗聯合,一同瓜分新羅。
“辦法倒是不錯,但是丞相,我很想知道,誰去與唐人接觸呢,難道是你本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讓丞相大人火冒三丈,忿而起身:“老夫在百濟做了十余年丞相,早將生死置于度外,此次老夫便去走上一趟又能如何。”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那啥抓不住流氓,丞相這次是真的拼了,獨挑大梁,拍著胸口對扶余章保證,如果不能安撫好外海的那伙唐人,情愿提頭來見。
把個扶余章感動的,當場允諾,由丞相之子繼承他的位置,馬上執行。
丞相:“……”
……
蒼茫的大海上,一只小小的舢板船搖搖晃晃的漂著,百濟丞相懷里抱著一根拐杖,上面挑著一面純白色的旗幟。
船艙里面,擺著四口大小相同的箱子,箱蓋打開,里面的東西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
四箱黃金,總重不下五百斤,壓的小船吃水甚深。
丞相時不時就會低頭向那些金子看上一眼,心中暗暗祈禱自己的判斷不要出錯。
經過數次與遠洋水師的接觸,他認為這支唐人的軍隊應該有種可以觀察極遠地方的神物,否則斷不可能每次都很巧合的提前發現百濟船只。
而事實證明,他猜的的確不錯。
巡邏的海船上,百無聊賴的程處默在距離他的小船還有十余里的時候,便得到了瞭望手的通知:“程校尉,前面發現一只百濟人的小船,打著白色的旗幟,看樣子是來投降的。”
“照規矩來,這種事還用老子吩咐么。”程處默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滿不在乎的吩咐了一聲。
出海這么多次,打沉的百濟船只不下二十余只,已經成了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