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想屁吃。
李承乾不著痕跡翻了個白眼,把頭扭在一邊不去搭理這老妖精。
熟悉老程性子的全都知道這老貨人來瘋的性子,自然不會接他的話茬,直將個寶貨晾在原地眼著一對牛眼發愣。
但不得不說的是,火槍確實讓老家伙們十分感興趣,散朝之后拉幫結伙的跑去六率駐地查看演練效果。
至于李昊答應賣出去的刀箭,誰會在乎,就算他不往外賣,難道每年流出去的還少了?
一個月后,深秋的草原落下第一場雪。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時候的草原早已經百里無人煙,各大部落收縮領地,牧民們每天老婆孩子熱炕頭,過上豬一樣的日子。
可是今年的深秋卻出現了例外,荒涼的草原上竟然到處都是遷徙的小部落,無數人驅趕著牛、羊,向著距離大唐最近的定襄城而去。
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所有人都聽說定襄城來了一位收購鮮奶的富商。
對于放牧為生的草原人來說,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鮮奶,若是能用這些沒用的東西從大唐商人手中換取錢財或者生活必須品,這個冬天無疑會好過許多。
定襄城城主對這樣的情況自然是喜聞樂見,就算沒有二王子和突利可汗的推薦,也沒有富商獻上來的百匹綢緞、萬斤美酒,這樣能夠擴大定襄城影響力的機會也不是他愿意錯過的。
畢竟治下的部落越多,他能控制的范圍就越大,得到的好處就越多。
于是,這位姓錢的富商便成了定襄城主的座上賓,三天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來自大唐的美酒隨著豪邁的笑聲,流水介的進了這些人的肚子。
這一日,風雪中又是一場大宴,近五十個平方左右的帳篷中生著篝火,篝火上烤著最肥美的羔羊,十余舞姬身著輕紗隨著樂聲載歌載舞,雖然帳篷外正漫天風雪,里面卻是溫暖如春。
主位上,定襄城主阿史那圖魯懷抱著來自西域的美兒,高舉著酒碗,高聲招呼著‘尊貴’的客人:“錢管事,來來來,滿飲此杯。”
錢管事自然就是任城王府的老錢,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半點在李昊面前的唯唯諾諾,微微一笑,同樣舉起手中酒碗:“城主海量,小人佩服。”
“哈哈哈……”圖魯聞言哈哈大笑,一口將碗中美酒喝干,重重往桌上一放,大聲道:“錢管事,你來我這里也有七、八日了,不知這工坊可曾建好了?”
老錢也是個滑頭,手上動作故意慢了圖魯一步,此時見他問話,順勢把酒碗放下道:“不瞞城主,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哦?為何啊,可是有什么困難?”
“這個……”老錢略猶豫了一下,搓著手道:“主要還是人手不夠,小人帶來的人有些不適應草原的氣候,好多人都染了風寒,故而這進度一直快不起來。”
“我當何事,無妨無妨,明日本城主便調些人手過去幫你。哎,你們這些唐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算是身子骨太弱,像我突厥男人,這樣的天氣還穿著單衣呢。”圖魯如此配合倒不是因為他真的很好說話,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眼下的突厥太亂了,他必須為自己將來考慮。
北面,薛延陀已經反了;東面,突利可汗聽調不聽宣;南面,大唐虎視眈眈;西面,九姓鐵勒蠢蠢欲動;內部,大王子、二王子不和。這樣的局面下,誰也不知道突厥還能堅持多久,這讓圖魯不得不早做打算。
當然,這并不是說圖魯有造反的意思,真要有這樣的想法,只要他把城向李二一獻,混個刺使之類的官職還是可以的。
“如此可就太好了,我代我家王爺謝過城主!”老錢笑呵呵的舉起酒碗,話里話外透著一股會把這里發生的一切全部匯報給任城王的意。
圖魯顯然聽,自以為走通了任城王的路子,給自己找了一條后路,哈哈大笑:“哈哈哈……,來,飲勝!”
一場大宴下來,賓主大醉而歸,錢管事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正午。
揉著發漲的腦袋爬起來,從小廝手中接過熱毛巾擦了把臉,似是想起了什么:“小童,昨天那定襄城主答應咱們的人手可曾來了?”
小童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看上去挺機靈的,見老錢問立刻答道:“已經來了,人都被帶到工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