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了?!聽著紇干承基的回稟,李勣覺得腦瓜子一抽一抽的疼。
但凡換個人,敢這么說,李勣一定讓這人知道知道什么叫軍令如山。
可李昊不行啊,這家伙的背景足夠深不說,關鍵在這件事情上還不缺理。
作為先鋒官,帶著隊部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就不說了,來到云州又費勁吧啦的解決了士卒御寒的大問題。
雖然說中間過程有些莽撞,但人家買東西又不是不給錢,自己聽信了某些人的一面之辭,匆匆趕來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把這個沒事都能折騰出三分事情的家伙給抓了,被訛上除了自認倒霉之外,倒也沒什么好辦法。
認命的李勣盡管恨的牙根癢癢,最后還是忍了下來,對著外面吼了聲:“來人,去云州城定一桌最好的膳食,送去云州大牢。那個誰,這里沒你什么事兒了,你回前軍去,把康蘇密的事情安排好。”
紇干承基巴不得趕緊走,聞言立刻退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李勣的營地中。
李勣則是在紇干承基離開之后,帶了十來個親衛直奔云州大牢。
才剛一進去,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吼:“滾,都給老子滾出去,那個誰,馬上把牢門給老子鎖上,再磨嘰信不信老子回頭殺你全家。”
“小公爺,您……您老就放過小的吧,小的也是上命難違。”
“滾犢子,上命難違,老子的命就好違了是吧,看不起老子!”
一聽里面的聲音,李勣就知道是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子在賣乖,有心轉身就走,又跟這小子耗不起,于是只能努力做兩個深呼吸,撐起一個笑臉,干咳著走進去:“德謇賢侄,何必跟一個獄卒置氣,來來來,看叔父給你帶什么來了。”
“哎呦,這不是李叔么?”李昊一副痞相的盤腿坐在干草堆上,先是看了看李勣,最后目光落在幾個親衛提著的食盒上面:“怎么,親自來給小侄送斷頭飯來了?”
李勣差點沒被噎的背過氣去,干笑著打了個哈哈:“賢侄這是說的哪里話來,叔知道早些時候冤枉了你,這事兒是叔的不是,你別放在心上,別生叔的氣。”
牢房里幾個獄卒見風頭不對,不敢多聽,一個個麻溜跑了個干凈,甚至就連李勣的親衛也都悄悄退了出去,整間大牢只剩下了李勣與李昊兩人。
可李昊是什么人,仗著老頭子就離云州不遠,哪里肯向李勣低頭,當下把嘴一撇:“我哪兒敢生您的氣啊,您是叔,您說什么都對!“
李勣如何聽不出李昊話里的諷刺,可為了不讓事態繼續擴大,只能硬著頭皮道:“既然賢侄不生氣,那咱先出來成不成?”
“那可不成!不瞞李叔您說,我覺著這地兒不錯,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每天還有人按時送飯,獄卒們說話還好聽,我超喜歡這里。”
我尼瑪……,李勣氣的殺人的心都有了:“德謇,你別讓叔難做成么?再過幾天你爹就過來了,若是被他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讓他怎么辦。”
“該怎么辦怎么辦唄,十七律五十四斬對號入座,該砍頭砍頭,該流放流放,我不在乎。”
人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退讓,別人就以為你好欺負。
今天你退一步,他就進能進兩步,明天你再退兩步,他就能進三步。
李昊正是受夠了這些,所以半點面子也沒給李勣留。
反正自從當初剛剛穿越到現在,李勣就對自己沒啥好態度,說罵就罵,說踹就踹,自己一忍再忍,換來的卻是對方的變本加厲。
這次更是情由都不問,來了便將自己押入大牢。
就這還叔?仇人也不至于這樣吧。
李勣見他執意不出來,也知道這小子是真被自己惹毛了,當下嘆了口氣:“德謇吶,叔知道這次沒問緣由就把你押起來的確不對,你怪叔,叔能理解。這樣吧,你暫時先在這里休息幾天,等你爹來了,叔當著你爹的面給你道歉。”
李昊精的跟鬼似的,哪能聽不出來李勣話你隱約的威脅之意。
以老頭子的性格,如果李勣當著他的面給自己道歉,老頭子就算明知自己受了委屈,估計也不會幫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