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紇干承基比較靠譜,叫來府衙的別駕,讓他在衙門后院安排了一處院子供蕭氏祖孫臨時居住,這才算是把這兩人安頓下來。
等到兩人隨著衙役離開,成文樂才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苦笑道:“紇干將軍,你,你怎么把人給帶到我這里來了。”
“沒辦法,蕭皇后身份尊貴,我們營中全都是糙漢子,若是沖撞了怕是不美。”紇干承基并未說明言可能會有突厥人過來搶人,一是說了沒用,二是怕說了會讓成文樂擔心。
成文樂見說,也知道紇干承乾說的在理,當下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先讓貴人在我這里住著,回頭我再派幾個丫鬟過來伺候著,只盼著大總管能夠早日到來才好。”
這邊安排妥當,紇干承基也不耽擱,立刻返回營中,命令部下加強戒備,同時派出探馬一路向北而去,打聽突厥人是否有追來的跡象。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三天,三天來,整個先鋒軍枕戈待旦不敢有半點松懈。
而突厥那邊似乎也有了動靜,根據定襄城傳來的消息,頡利可汗引兵十萬駐扎磧口整軍備戰,隨時都有可能越過定襄城南下。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定襄道大總管李靖率領的五萬大軍與先鋒軍合兵一處,云州、定襄一線風云乍起,大軍云集。
“什么?那臭小子竟然耍脾氣待在大牢里不肯出來?老子怎么生了這么個不孝的逆子!”李勣在第一時間向老友通知了關于李德謇的事情,氣的李靖暴跳如雷。
這倒不是說李靖不心疼兒子,實在是大戰在即,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畢竟那么多軍中悍將都在看著,李昊如此做太容易授人以柄。
李勣自然不在這個時候給人留下話柄,苦笑著朝李靖拱拱手:“藥師,此事說來也怪某家沒有提前調查清楚,讓德謇那孩子受了委屈,怪不得他。”
“茂公不必如此,說來你好歹算是那臭小子的叔叔,便是說他兩句怎么了。你且在營中安坐,待某去云州大牢將那逆子提出來,讓他給你道歉。”
李靖這話說完,不顧李勣的阻攔,氣咻咻就要帶人去云州城。
不想還未走出大帳,外面突然傳來急驟的馬蹄聲,很快大帳的簾子被人掀開,一個騎士撞了進來:“報,大總管,緊急軍情。”
“講!”顧不得再去云州,李靖大步回到帥案之后。
“大總管,突厥頡利可汗表面上駐扎磧口,實際已經派出一支五萬人的騎兵繞道百里,兵犯豐州。”
“什么?!”李靖聞說大驚:“豐州戰事如何?”
“回大總管,因為程大將軍來的及時,故豐州無恙,突厥人已經被打退,但程大將軍卻在陣中受了些輕傷。”
“程大將軍傷的可重?”聽到老程受傷,李勣在旁插言問道。
“并不重,就是胳膊上中了一箭,小的出來的時候已經有醫生診治過了。”
“還好,還好。”李勣暗自松了口氣,見探子已經沒有什么可說的了,擺擺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若是有事,再派人去找你。”
“諾!”一日間疾馳數百里前來報信,探子早已疲憊不堪,當下領命而去。
大帳中李靖與李勣相顧一眼,盡有一股凜然之意。
“想不到,這頡利倒也有些急智,竟然懂得先下手為強。”李靖的語氣中頗有一股意外之間,顯然是之前沒料到頡利可汗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還敢分兵。
李勣有些后怕的笑笑,搖頭嘆道:“只可惜,魄力還是差了些,若他派出十萬大軍突襲豐州,說不定咱們還真能被他打個措手不及。”
此次北伐突厥,李二一共派了六路大軍,李靖與李勣這一路為主力,共計五萬人,其余五路,每路大軍人數大概都在三萬左右。
豐州城三萬對五萬,又是守城之戰,頡利自然討不到什么好,若是像李勣說的,他真敢派出十萬大軍,就算不能打破豐州,深入大唐境內還是能做到的。
到那個時候,長安兵力空虛,再加上突厥騎兵速度遠遠高于各軍回防的速度,弄不好還真能重演一次當年渭水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