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中的李二目光重新聚焦,發現大殿中央似乎多了一個背插紅翎的人,原本還在爭論不休的眾人全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怎么回事?”回過神的李二沉聲問道。
“啟奏陛下,云州先鋒軍襲營成功,陣斬三萬,俘敵萬余,繳獲戰馬三萬兩千余,牛五萬四千頭,羊十萬余口,金銀不計其數。”
這回李二總算是聽清楚了,表情由原來的木然慢慢轉為驚喜:“李德謇那小子打贏了?”
“是的陛下。”紅翎信使盡管已經疲累欲死,但依舊打起精神重重一點頭。
“轟……”原本安靜的朝堂一下子就炸了,反應過來的眾臣皆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討論著這次的戰果。
如此小概率的事件都能發生,老天爺也太照顧那小子了吧?
長孫無忌多少還能保持冷靜,敏銳的發現了事中的蹊蹺,來到信使面前沉聲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為何消息來的如此之快?”
是啊,長孫無忌這一問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信使身上。
之前的戰報才剛到長安不到十二個時辰,就算先鋒軍打仗不需要時間,可行軍總需要時間吧,定襄到磧口那可是四百里,總不能他們是飛過去的吧。
信使被一群大佬盯的渾身發毛,低下頭吱唔道:“呃……,是,是李大總管擔心之前的戰報讓陛下擔心,特地讓小人加快速度,沒,沒想到還是沒追上。”
原來是這樣,這樣的解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長孫無忌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立刻問道:“既然大勝,那頡利呢?”
“逃,逃竄無蹤。”
逃了?這個李德謇到底是怎么辦事的,怎么能讓頡利逃掉。
李二莫名有些失落,這次北伐的目標就是頡利,結果竟然被他給逃了,草原那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回來。
強壓下心中那份郁悶,李二問道:“我軍損失如何?”
“先鋒軍共計折損四千五百余人,戰馬三千兩百余匹,先鋒官李德謇重傷昏迷。”
信使之前報出來的戰損,李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頡利十萬大軍擺在那里,若是六千先鋒軍全都完好無損那才是咄咄怪事。
但李二千算萬算沒算到李昊會出問題,當聽信使說到‘重傷昏迷’四個字之后,偉大的皇帝陛下猛的站了起來:“你說什么,李德謇怎么了!”
信使并不清楚李昊具體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跟據自己知道的如實說道:“回陛下,先鋒官帶兵追擊頡利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了,小人離開磧口的時候依舊未醒。”
李二的表情瞬間變的猙獰起來,揮著拳頭吼道:“蘇烈呢!尉遲敬德呢!他們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李德謇還是個孩子么,讓他上戰場,他們腦子里裝的都是屎么!”
不知不覺間李二眼前又浮現出李昊那天奮力將自己掀下馬背的模樣,浮現出他滿身是血,表情猙獰沖出那間小店撲向刺客救出長孫皇后的模樣,浮現出他嬉皮笑臉給自己問安的模樣。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他應該是想要替朕復仇吧,否則怎么可能帶著六千人就敢去追殺頡利。
李二的暴走再次刷新了朝臣印象中李昊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甚至包括長孫無忌在內,所有人都在考慮一個問題:李靖家的小子怕不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吧?陛下怎么可能如此緊張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