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龍門小縣的差役識字不多,看不懂那牌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但材質也同樣可以代表地位不是。
抱著懷里的銅牌牌,差役一溜小跑進了縣衙后宅,風風火火的叫道:“府君,府君,不好啦,出事啦。”
上元節馬上就要到了,過了上元節,再想休沐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
故龍門縣令萬德庸抓緊最后的休息時間及時行樂,與年前剛納的一房小妾人躲著貓貓。
不想人還沒有抓住,毛毛躁躁的手下便撞了進來,嘴里還一直叫著‘不好啦,出事啦’。
你說這大過年的誰家還不圖個吉利,縣令也是人,自然不能例外不是。
當下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一扯,對著沖進來的差役就是一頓踹:“會不會說人話,是你不好了,還是本府不好了。”
“呃……”差役躲閃不及,或者說不敢躲閃,被萬德庸踹個正著,手一手,巨漢交給他的牌牌落到了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什么東西?萬德庸順勢看去,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魚符?
“這東西哪兒來的。”顧不上繼續調教手下差役,萬得庸撿起掉在地上的牌牌緊張問道。
差役一肚子委屈,卻又不敢說,只能哭喪著臉道:“是,是外面來了一個巨漢讓我拿來給您看的。”
“你怎么不早說,快,快更衣,開正門迎接上差。”
魚符這東西自隋朝就有,屬于文武官員的工作證,上面有持有者的身份信息。
大唐延續隋制,自然也將魚符繼承了下來。
萬德庸好歹也是一縣之長,自然認得這東西,甚至他自己也有一塊,不過,跟他的那個旅帥差不多,同樣是木頭的。
至于銅的,那是五品及以上的專利。
事實也的確如此,借著更衣的時間,萬德庸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魚符,只見上面清楚的寫著:游擊將軍。
游擊將軍雖然是武散官,可那也是從五品下的職務,比他這個中縣七品縣令高了不知多少。
急急忙忙換好了衣服,萬德庸帶所有府上能動的人來到衙前,還沒等他走出去,目光便被縣衙門口的那條巨漢所吸引。
門口的巨漢打扮就跟普通人差不多,絲毫看不出官員的氣派,這不禁讓萬德庸感到有些疑惑,看了不斷對自己點頭的差役一眼,這才迎上去:“請問閣下是……。”
巨漢像是沒聽懂萬德庸的意思,低頭打量他一眼:“大唐遠洋水師辦差,找你打聽一個人。”
遠洋水師……,萬德庸的瞳孔微微一縮。
長安距離絳州并不遠,幾百里路而已,萬德庸自然聽說過遠洋水師,知道那是專屬于李二的一支海外水軍,由兵部尚書李靖家的公子統領,當下陪笑遞還巨漢的魚符,口中道:“原來將軍是衛公世子所屬,下官迎接來遲,萬望恕罪。”
巨漢似有些不耐煩,收回自己的牌牌,黑著臉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俺需要你幫我找一個叫薛禮薛人貴的人。”
薛禮?萬德庸微微一愣:“將軍說的可是龍門關附近的那個獵戶薛禮?”
“俺哪知道。”巨漢當時就不樂意了,心說老子要是知道還用來這里問你?
得,白問了。
不過萬德庸也看出來面前這巨漢雖然說話不怎么客氣,但卻是個直人,笑了笑道:“將軍若是不急,不如入衙稍坐,由本府派人去一趟龍門關,將薛禮叫來您看如何?”
“不必那么麻煩,你安排個人帶俺過去就成。”
巨漢正是李昊手下的最佳打手之一鐵柱,自打從漠北回來,李昊便給他放了假,讓他回莊子上與老婆蘭鈴團聚些時日。
沒成想,這家伙那日聽了李昊與太子的對話之后,竟然上了心,回家只住了一晚便跑了出來,打算在李昊安排此事之前將那個什么薛人貴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