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么?眼下誰不知道我們鄭氏與李家那小子有仇,這么關鍵時候出了這樣的謠言,鄭延還親自參與了進去,嫂嫂覺得李家會如何想,難道他們以為這件事跟咱們家沒關系,是別人放出來的謠言?”
王氏是個潑辣的性子,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當著家主的面對鄭延數落道:“你說你這孩子也是,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什么事都想跟著摻和一腳,也不想想李家那小子是你能惹得起的么。還有……”
“夠了!”鄭家主臉色有些難看,喝住還要繼續說下去的王氏,指了指大門道:“王氏,這里沒你的事了,出去。”
王氏不忿的抬起頭:“爹,讓兒媳出去,兒媳自然不敢強留。不過,我二房好歹也是鄭家的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
好歹也是書香世家,老鄭頭干不出公爹與兒媳擼胳膊挽袖子撕逼大戰的事情,只能強壓怒火,對著二房王氏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哼!”王氏哼了一聲,扭著身子向外走去,離開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自家相公鄭則宏。
其實這個時候房間里每一個人都明白,王氏之所以如此不過就是想要替自家那個留在老家的兒子爭些好處罷了,單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看,大家都能理解。
但站在各自私人的立場來看,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畢竟大唐的傳統例是傳嫡傳長,上至皇上,下至黎民大家都是一個熊樣。
就好比李二吧,歷史上李承乾都瘸了,那不還是霸占著太子之位長達十四年之久,如果不是后來發動政變,估計皇位怎么也能落到他的頭上。
鄭家雖然不是皇室,但好歹也是傳承了數百年的大家族,對于傳統這種東西更是看的比命都重要,在長房長孫長勢良好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把家主的位置留給二房嫡子。
這是規矩,絕不會因為王氏的囂張跋扈而改變。
鄭則宏在王氏離開之后面露尷尬之色,先是歉疚的對自家兄嫂拱了拱手,然后苦著臉對鄭家主道:“爹,王氏只是關心則亂,她并沒有頂撞您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必替她解釋。”對于這個懼內的二兒子,老鄭沒有任何辦法。
開始的時候他還訓斥過幾回,讓老二回去振振夫綱,結果不振還好,越振越慫,以前王氏撒潑的時候老二還能呵斥幾句,如今……呵呵。
鄭氏長房不忍看二弟尷尬,主動開口岔開話題道:“爹,您看這件事情我們應該如何處理?要不要出面澄清一下?”
“不必。”鄭家主搖搖頭:“這種事情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那……我們要怎么辦?難道就聽之任之?”
鄭家主沉默片刻,最后將目光停留在長孫鄭延身上:“延兒,若我讓你去一趟岐州,你可愿去?”
“啊?!我去岐州?爺爺,那李德謇就在岐山縣,我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鄭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狗呆,隱約間似乎看到自己被暴打的畫面,冷汗禁不住嗖嗖往出冒。
長房盧氏也有些擔心兒子的安全問題,忍不住開口道:“爹,依兒媳看要不就算了吧,延兒還年輕,李家那小子又是個混不吝,他們兩個在岐州若是碰上了,豈不是又要鬧出許多事情。”
鄭氏長子亦附和道:“是啊爹,我聽說李家那個鐵娘子前兩天也去了岐州,以前李家小子沒人撐腰的時候都那么肆無忌憚,如今他娘就在岐州,有了靠山之后指不定能鬧出什么事情。”
天下沒有不擔心自己兒女的父母,盡管鄭氏長房夫妻二人對鄭家在大唐的地位很有信心,自認沒有多少人敢對自己兒子不利。
但長安李家那也不是一般的家族,底蘊或許不如鄭氏,可人家手里有兵啊,那句老話不說是了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這樣的情況下,在兩家沒有全面開戰的時候,小輩之間的爭斗,就算鄭家所有的小輩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干過李德謇那個混蛋。
鄭氏族長倒也明白長房的顧慮,尋思片刻對孫子問道:“延兒,你的意思呢?”
鄭延的目光在老爺子和老爹臉上掃來掃去,心說橫豎都是一死,索性不如拼一把:“爺爺要孫兒去,孫兒去便是,他李德謇又不是生得三頭六臂,難道還能將孫兒吃了不成。”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鄭子子孫,有膽色。”鄭家主聞言哈哈大笑,捻著胡子道:“延兒放心,爺爺讓你去岐州并不是與那李德謇做對,而是全力配合他,不管他有什么要求,我鄭氏全力配合。”
鄭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