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們有什么臉來求,要不是因為他們,我們何至于把目標轉向其它州府。”
“轉向其它州府也沒什么不好,塞翁失馬嘛,老夫倒是覺得我們這步棋下對了。要知道整個關中可比岐州大的多,我們這一翻動作下來,收攏的民心數不勝數。將來整個關中的人都會知道,大旱之年朝庭棄他們于不顧,只有我們五家在關心他們的死活。”
“正是如此,而且這次我們可是把關中周邊的糧食收的差不多了,鄭家那邊又丟了糧食,再想運糧怕是想收都收不到,我們只要等到岐州糧食耗盡,百姓無著之時把糧食運進去,之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酒桌之上,一群人議論紛紛,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如何針對岐州,針對李昊。
至于百姓的死活,根本就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
趙郡李氏家主李和面色陰晴不定,倒不是說他良心發現,而是李靖一家說到底也是他們這一支的族人,被如此算計終是讓他心中有些不大舒服。
還有就是明明事情已經到了如此緊要關頭,李靖一家卻沒有半點向主家求援的意思,也不知是沒把主家放在眼里,還是覺得求援也沒有用。
隴西李氏的李清安注意到他的表情,笑著舉杯道:“子安,這是在為族人憂心么?”
李和李子安拱了拱手,苦笑道:“唉,家門不幸,讓清安兄見笑了。”
二李之間雖然不是同宗,但好歹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便如清河崔氏與博陵崔氏一般,大家都是同姓之人,天然帶著一份親切。
李清安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只能順其自然,德謇那孩子畢竟還年輕,吃一點苦,受點挫折對他只有好處。”
李和點點頭,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能說什么,最開始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利益之爭,可不知怎么搞的,弄來弄去便成了意氣和顏面之爭。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是五家還是李靖、鄭、王兩家也罷,誰都沒了退路,只能像李清安說的那樣,順其自然。
一頓飯吃完,五家家主各自散去,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更何況從眼下的局勢來自五家的贏面很大,假以時日定能逼著李靖那一家子低頭。
到時候,把李家那小子搓扁捏圓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信心滿滿的五家自認勝券在握,誰都沒有想過,整件事情中其實并不只有他們與李靖那一家子,太極宮中那位幕后黑手才是真正的漁翁。
“太子,可是你那個不靠譜的侍讀來信了?”李二看著許久不見蹤影的兒子,放下手中棋譜,漫聲問道。
“是的父皇。”
李承乾郁悶的低下頭,不靠譜的侍讀,說的還真不錯,那家伙好像從來就沒盡過一個太子侍讀的義務,虧自己還總是惦記著他,這個混蛋,難道就不能讓自己省點心。
李二擺擺手,示意身邊伺候的宮人退下,待沒有礙眼之人才繼續道:“說說吧,那小子想要干什么。”
“回父皇,李德謇的意識是想讓兒臣出面替他在泉州那邊購買一批糧食,數量不需太多,五十萬石足以。”
“什么?在泉州購糧?”李二坐直了身體。
身為一國之君,只要在大唐發生的事情很少能瞞過他,李昊在岐州干了什么,宋州又發生了什么,五大世家全力收購關中周邊糧食,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李昊要在泉州收糧的意義在哪里,泉州已經是屬于嶺南的地界了,距離關中不下數千里,在那邊收糧……。
是,那邊糧食的確不貴,可距離遠啊,數千里地你拿什么運,走陸路只怕還沒等到地方那點糧食就被吃光了,救災,扯蛋還差不多。
李承乾這時候也露出疑惑的表情,萬分不解的說道:“是的,而且……。”
“而且什么,別吞吞吐吐的。”
李承乾縮了縮脖子,齜牙裂嘴,哼哼唧唧道:“父皇,您相信有人能提前半個月預知什么時候下雨么?”